第三章死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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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盛恩睁开了眼,慌张地用手抹掉自己无意识流下的泪水,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显示的时间还很早,然而林时雨已经梳好了睡乱的头发,一副要准备出门的样子,他赶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渔港帮我叔叔顾店。」林时雨注意到温盛恩乱得跟j窝似地金发,忍不住嘲笑了一声。

温盛恩丢下一句「我也要去」就匆匆忙忙地洗漱,出来时头发已经整理好了,还穿了件平整的白衬衫,整个人清爽得不行。林时雨想像一下,觉得他一副青春电影男主的模样和渔港也太不搭,吐槽道:「去渔港穿这样g嘛,会弄脏的,你有时间就去附近玩啊,我只是去工作。」

「就是顺便去逛逛渔港。」温盛恩笑着说道。

拗不过温盛恩,反正有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温盛恩缩在林时雨的机车後座,经过林时雨随口一问,才知道他居然是拖着行李箱走路过来的,没有交通工具。

「哇佩服了,虽然不知道你从哪来的,但走到这应该要挺久。」林时雨感叹道。他催起油门,「你抓我的腰吧,b较稳。」他拉过温盛恩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摁着。「用力一点啦,我又不怕痒没关系的。」

温盛恩听话抱住,随即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身边的景象动了起来,他靠在林时雨不知何时变得宽厚的背,明明脱下来还像高中时那样纤细。海风吹拂过二人,还很早,路上没有车没有人,彷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但愿能如此就好了。温盛恩低垂着眼眸,对於自己冲动下追随慾望的选择感到恐惧,他背负着这麽多的罪恶,能这麽心安理得地跟林时雨过上普通平淡的生活吗?本应该道完歉就走的,他却自私的再次动了心,渴求着这样的时光。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孤独,在走来这里前,他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海平面不知绵延到何处,与下一个岛屿、陆地相距多远,越是宽阔,越是反映出了他的渺小与无措。浪花击打着岸边的岩石,同时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岌岌可危。

被人类饲养长大的鱼,如果掉落进大海,看到这般浩荡到令人无所适从,连方位都辨认不清,陌生的一切,会觉得自由吗?怕不是早已丧失了基本的求生能力,甘愿回到鱼缸中,依赖着困住自己的加害者苟活,并可怜地寄予感激之情。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最後因为林时雨的一句呼喊,聚焦在了眼前。

「到了,下去吧。」林时雨拍了拍他的手。

要是没有林时雨,他会si的,他会si在这压抑的深不见底的大海中。可林时雨有时也像大海,当他产生想将大海据为己有的妄念时,他就会深深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更多。温盛恩想起毕业典礼那天下的一场大雨,林时雨气急地揍了他一拳,嘴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林时雨离别前的哭喊,使他窒息地错过了狡辩的机会,从此为了道歉活着。

「我这辈子最後悔的事就是taade把你当好朋友,你怎麽不去si?」温盛恩知道,b起他,说出这句话的林时雨心里更难受,因为林时雨是世界上最容易心软的人,而他也利用林时雨的心软做了很多不像话的事情。

这样不堪的他,真的有资格幸福吗?

「喂!发什麽呆,快点帮我搬这个。」林时雨敲了敲温盛恩的安全帽,递过来了一个保丽龙箱,里面装了满满的冰块。

「好。」温盛恩脱下安全帽,接过箱子,跟着林时雨走进了市场。

这里卖鱼的地方是室内的,相b室外来说,室内的乾净许多,也不会受到天气影响,即使如此环境还是很cha0sh,所以林时雨套了一双雨鞋还系了围裙。他走进叔叔的摊位,立刻就先给温盛恩开了一台电风扇:「你乖乖坐这里。」

「又不是小孩了。」温盛恩无奈地说道。

林时雨挥了挥手让他自己玩去,就跑去蹩脚地用不知道哪国的语言跟一个外国人说话,那个人是叔叔雇佣的外籍移工叫阿甘,瘦瘦巴巴的,负责帮忙杀鱼清理内脏。叔叔会找林时雨来帮忙主要就是起到一个主持现场和监视的作用,叔叔总是对外籍移工有些歧视,不过林时雨不一样,他跟谁都能处得很好,即使语言不通,但是很会用一些肢t和翻译器,买饮料也买了阿甘的份,所以阿甘对他态度也很好,还会ga0笑地用不标准的发音喊他老大。

林时雨办事井井有条,不仅将民宿一个人打理好了,在卖鱼上也有水平在,鱼的种类他都相当清楚,还有什麽样子的最新鲜、料理方式、鳞片颜se、鱼鳍形状并不仅仅是因为来帮忙就胡作非为,林时雨是个尽责的人,对待任何事情总是非常认真,严谨的x格让他习惯先做足一切准备。他那正直青年的外表,讲话温文有礼还有些风趣的形象,以及总是热情招揽客人,上班时间不玩手机的态度,颇受得不杀价的阔绰阿姨的欢迎。

「小帅哥,看你好几次了,有没有nv朋友啊?」

林时雨捞起冰块往袋子里倒,笑着说道:「没有哎,忙着工作怎麽有时间交nv朋友哈哈。」

「就是看你忙啊哎呦,娶个老婆来帮忙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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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舍得喔,我要是有老婆得宠着,怎麽能让她受苦。」

「我给你们一个箱子装。」林时雨匆匆跑去後面搬来保丽龙箱,由於阿姨们买了很多,他就乾脆直接送了一个箱子,好让她们可以放着保鲜。会来市场的人往往都很活泼,特别ai聊天,她们又开始跟林时雨聊起哪条鱼怎麽料理才好,林时雨虽然不太会做料理,但他可不想被人质疑专业x,一旦老板在自己的领域上被问到哑口无言,那接下来任何推销的话术也就无法令客人信服了,所以他早就上网研究了不少,这时终於派上用场,口若悬河地讲起调味的方式,还很默契的刚好讲中阿姨们偏好的酱油牌子,听到阿姨说想要吃红烧,就又顺便推荐了几条适合红烧的鱼。

阿姨们纷纷摀嘴挤着下巴r0u笑起来,大概很满意这个又帅又「会做饭」的nv婿。

「夭寿啦好男人,你有没有兴趣认识我小nv儿啊,她整天待在家里懒散成那样,让她来帮你啊。」

林时雨到了下午已经有些疲惫了,他僵y地笑着说道:「不行啦姐,你nv儿肯定也很漂亮啊,等下次我打扮帅点再来!」总算送走客人,他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擦汗,看着温盛恩眼里的笑意。

「你很开心吗?」林时雨不爽地问道。发现桌上摆着一罐温盛恩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去买的鲔鱼糖,「唉好久没吃了,没想到你竟然买这个。」林时雨拆了一颗来吃,嘴里瞬间弥漫着浓浓的鱼味。

温盛恩突然灿烂地笑起来,捧着脸说道:「我今天来帮你,你要我这个老婆吗?」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倒还真挺符合「一朵花」的形象,林时雨竟无法吐槽这幼稚得只有小学拍照会用的手势。

林时雨知道温盛恩是在打趣他刚才阿姨的招赘启事,翻了个白眼,捏住温盛恩的脸颊摇了摇:「呃呃才不要。」

「当你老公呢?」、「当你男朋友?」、「nv朋友?」、「朋友?」温盛恩继续追问,林时雨看他挺固执的,有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认输般地伸起双手,敷衍地说道:「喔是喔,好的朋友,我们现在好像可以收摊了你觉得如何?我快累si了。」

「好呀,我们去吃饭吧。」温盛恩立马站起身,配合着林时雨的吩咐收拾摊位。

在温盛恩负责出力的同时,林时雨拿着手机计算今天赚的钱,需要记录下来传给叔叔,他是来帮叔叔忙的,叔叔自然不会待自家人不薄,通常会让林时雨把钱直接拿走大半,但林时雨x格过於正直又不缺钱,自打来到南方後,一直都是想着要多t验不同的生活,卖鱼倒也卖出了一个趣味,相较同龄人,林时雨和那些中年人似乎更有话聊。总之林时雨不怎麽计较这点得失,他每次来帮忙依旧会把金额算好了统计成表格发给叔叔,自己就按照固定的薪水领。

林时雨偶尔会多愁善感,不过只要一忙碌起来就能获得力量,有时候他也会吐槽自己奴x真的蛮重的,回到南方本意是休息,结果还是开始了工作,还没开民宿前甚至会闲着帮邻居修一下基础的水电。妈妈数落说是因为他单身太久了才会渴望透过工作与人接触,天天催他结婚就不会没事想东想西了,林时雨觉得是有点道理,奈何他的热恋期总是过得很快,快到还没谈婚论嫁就分了。

一切处理好後,林时雨带温盛恩骑着车到了闹区,随便找了间有冷气的面店就坐下来吃,虽然是乡下,但在闹区卖给游客的,物价还是这麽高,好在店面乾净,要不是怕温盛恩会在意,不然林时雨是很想找更道地的小面摊。

「请你吃吧随便点,就当作你帮我搬东西的酬劳了。」林时雨把菜单推给了温盛恩。

最後点了两碗乾面,炎热的夏天,b起主食,饮料、冰品可能更x1引他们。林时雨在闷热的天气里就想吃些重口味的,偏偏这家的乾面对他来说没什麽味道,害他没了胃口,碗里的面还剩下一点,他很纠结,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不能浪费食物,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再吃了。

他胃口不好的特徵就是吃的速度会很慢,温盛恩已经吃完了,他将碗推过来说道:「吃不下就给我吧。」

「啊……你不介意吗?」林时雨挠挠头,无奈地叹了声气,「你喔不用太顾虑我,浪费就浪费吧,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温盛恩肯定又是在为他那麻烦的x格着想了。

相b一脸疲态的林时雨,温盛恩看起来还是很开心,他笑着主动把面夹进碗里,「没有,只是我肚子很饿。」温盛恩的吃相也很优雅,他会将面先夹在汤匙里再吃,怪不得温盛恩敢穿白衬衫到处走了,要是林时雨直接x1面,不用多久衬衫就被酱汁溅得到处都是。

林时雨咳了一声,「行吧,你不介意我的口水就好。」怎麽说呢,林时雨可以接受合菜大家一起夹着到碗里吃,但他不太能接受跟别人一起吃冰,或者饮料那种会直接碰到的,更不可能吃别人剩的了。所以其实,林时雨每次接吻不管和谁都很抗拒,有人要伸舌头会被他一巴掌打过去,倒也不只是针对陈严建。

接吻……如果和温盛恩接吻的话……林时雨羞红了脸,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能想歪到这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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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手中的筷子不断拨动着碗里剩下的酱汁。

「时雨,我结好帐了,走吧。」温盛恩在他眼前挥挥手。

「蛤?不是说我出了吗?」林时雨顿时惊醒,丢下筷子,忙从口袋要拿皮夹出来,手被温盛恩轻轻地按住了,「不用这麽客气。」

「啧,不行,那等等去吃冰吧,还是你要喝饮料?」

「我刚才查过了,好像有一间冰店不错,一起去吃吧。」

温盛恩用手机搜索了附近的店家,这一带林时雨也不常来,分明住了几年大概算是半个在地人了,却只能乖乖地跟着温盛恩走,问他这里有什麽美食,他也推荐不上来,说实话他对美食涉猎不广,对他来说只有今天胃口好和今天胃口不好的差别,不怎麽挑食,也吃不出什麽多有层次的评价。

「话说你今天都在g嘛?」林时雨问道。

「我去逛了一圈,看他们在竞标鱼,觉得很好玩就看了下。」

「居然?」林时雨今天认识到了不同样貌的温盛恩,他本以为温盛恩像个王子一样,高中时期问他很多路边摊的小吃,他都说没吃过,还以为应该不会喜欢去接地气的市场,没想到自己一个人都逛了一圈,买了鲔鱼糖来吃,更可怕的是还吃了他吃剩的面,短短一天,真是令他颠覆了许多认知。

「哈哈我觉得你对我误解蛮深的。」温盛恩停下步伐,已经到了目的地,他打趣道:「你该不会觉得我都吃西餐那种?」

「呃,被你说中了。」林时雨抓抓自己的脸,不禁怀疑起温盛恩该不会真的读得懂他的心声?他默默转移了话题,指着芒果冰的照片,说道:「喔我想吃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温盛恩的回答淹没在突来的漫长的鞭pa0声中,林时雨一吓,探头望去,冰店再往前走几步的海产店似乎正在进行开幕仪式,门口放着几个庆祝花篮,冰店里坐着吃冰的客人还有几个跑出来瞎凑热闹。

「啊可惜刚才吃了,不然去吃吃看新的店蹭个优惠也——」林时雨看向温盛恩,说的话戛然而止,只见上一秒还能正常说话的温盛恩,现在突然什麽话也不说,紧紧地抿着下嘴唇,整个人颤抖起来,面se苍白。

「你不舒服吗?」

「还、还好……」温盛恩蹙起眉头,手颤巍巍地搭上林时雨的肩膀,高大的身躯弯下来蜷缩着,一看就很不好的样子。

林时雨愣了会儿,反应过来问题或许出在鞭pa0声上,牵起温盛恩的手就跑,穿越了围观开幕仪式的人群,奔向他们机车停靠的地方,他掀起机车盖,ch0u起几张sh纸巾给温盛恩降温。

「来你先坐这里。」林时雨搀扶着温盛恩,让他慢慢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印象中高中时期大队接力,温盛恩好像不怕枪声还站变成了好朋友。後来刘慧贞当上英文老师,他们偶尔还是会约出来吃顿饭。

「我前男友也是,我最喜欢他对谁都温柔的态度,觉得他很有礼貌,对谁都没有偏见。」刘慧贞手中的叉子卷起了义大利面,面条却又从叉子的缝隙溜走,「可是交往後,我就变得自私了,想要他只对我温柔,最好是对其他人都不要笑不要帮忙才好不过人说来就是贱,如果他改变了我曾经ai他的这些优点,我还会喜欢他吗?」

「谁都说不准啊,人的思绪都是在流动的。」林时雨经验都告诉了他,友情和ai情的差异究竟有多大,b起单纯的友情,ai情只要进入了磨合、倦怠期,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大概都会变得不像最初的自己,这时候要麽选择g0u通改善,要麽就是各自後退一步互相包容彼此的缺点,但更多人是会计较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而忘了过去ai上对方最大的初衷。

林时雨喝下黑咖啡,空腹着的胃更难受了,工作後他一直无法按时吃饭,咖啡因导致的胃食道逆流让他非常难受,但养成了坏习惯,一天不喝咖啡就浑身提不起劲。

不应该接吻的。林时雨清醒後的,评价这段时间是作家的创作巅峰期,何其讽刺,却又正确得令人无法反驳。

温盛恩还很单纯,他总是期待着自己未来也能经历一些特别的事,好让自己的日记能够丰富起来,他轻视了别人的痛苦,将其视为一种成长的必经之路。

温盛恩出生在狭窄破旧又cha0sh的老公寓,外墙的水泥块在地震後都剥落不少,甚至楼梯间钢筋外露,这间公寓在逐渐繁荣的市区中十分格格不入,温盛恩一家是新搬来的,父母学识不高又有些侥幸心理,听从房仲的说法就买了,觉得可以利用政府推动的都市更新增值和得到奖励。买了不久後,确实有相关机构按照流程招开公听会,提出都更的企划,然而进行得不如预期般顺利,许多在一楼经营的老店家坚决不同意,还有一些对房子有感情的老人家,甚至有几户的所有权人早已下落不明。所以之後光是开各种会议协商,等法院判决就拖延了很久,僵持不下,致使温盛恩从小就是待在这样恶劣的环境,还是孩子的他怎麽可能清楚家里的状况,他只是默认了其他的家庭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

温盛恩暑假一直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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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学习,有一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一楼已经上高中的哥哥,他们关系蛮好的,聊了几句,温盛恩正好提到了父母最近为了新学期的学费焦头烂额的事情,「我应该要去打工帮忙才对。」

「你才国小呀,不可能去工作的。」哥哥面有难se地对这单纯的孩子说了实话,他很想为自己疼ai的弟弟帮忙,苦恼地问道:「那你在学校没有申请低收入户吗?」

「嗯……好像没有可以申请的地方。」温盛恩也不太懂。

「不会吧,你哪间学校的?」

温盛恩说出了名字,哥哥一遍又一遍重复他的话,「你确定是在我们这里的那间?」

「对的,制服是黑se的,下次穿上给你看。」

哥哥许久没有说话,扶额感叹道:「那是贵族学校啊,你爸妈又没钱,是怎麽想的?」光是一套制服都要上千元了,学杂费更不用说,一年得几十万的出,都贵族学校了,根本不可能申请补助。

温盛恩吓坏了,他不知道哥哥为什麽这麽惊讶,他小声说道:「不知道,他们应该是为我好吧。」学校是双语教育,尤其着重在英文课程,从小就培养走向国际。这个年龄的孩童很ai模仿,在全英文的环境里待上几堂课,就能开始用英文说话。回家後,即使父母听不懂也会让他一直说,确认他会了就很高兴,父母对他的未来有着期许。

「不管怎麽样,你就好好学吧,别浪费钱。」哥哥拍了拍他的头。

「我都有在认真学,前不久还过学校的英检了,虽然我没有被选上数学竞赛……」

「真厉害,你要是数学题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温盛恩每天都爬着楼梯上楼,早就习惯了,他还年轻,家在三楼倒无所谓,但父母不一样,都有些年纪了,走到三楼,脆弱的膝盖就岌岌可危地颤抖着。

那是和哥哥聊天後过没几天的事,一回到家,他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他,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他经由法师举荐颇受得赏识,有出版成自传的机会,都是很光荣的事情,兰姨十分高兴地诉说给温盛恩听。

「那兰姨你一定一定要去现场听,协会活动一次不来也没关系的。」温盛恩笑着说道。

「好、好,那盛恩你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也要按时吃饭,知道不?」

「哈哈!」温盛恩大笑,「兰姨你也是,要多ai自己一点,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都变漂亮罗!」兰姨开心地亮出自己一口美白过的牙齿,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如往常的,温盛恩坐在专属的座位上,听着底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眼尖的他发现总是ai说话的兰姨今日不在。

「兰姨怎麽了吗?」他问道。

「啊,阿迦沙,是这样,她上周去参加活动,被枪ssi了。」

「那不活该吗?对我们的阿迦沙这麽不尊敬,si了也好,你们看见了吧,不尊敬神的後果是什麽。」一旁的神婆激动地说道。

令人郁闷,像要窒息一般。

为什麽他们都可以这麽冷漠?

温盛恩的心乱使他急於寻求一个发泄处,他喝斥道:「轮得到你说话吗?」以往他总是像一尊神像乖乖待着,除了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其余都任由神婆「替他」发话主导,如今突然发起脾气,神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直叩头认罪。温盛恩看着神婆的头顶,悲恸的心情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温盛恩板着脸没有说话,沉默地落下了一滴眼泪,与无数双眼睛相对。窗外乌云密布开始下起午後雷阵雨,这天的雨格外滂沱,闪电无影无踪地从天空的各个方位降世,其中一道光,正巧炸在了窗外的树上,窜起直升云霄的火光,彷佛浴火的人伸手向上求救。烧焦的气味透过纱窗传进室内,那唯一具有生气的火苗又被大雨迅速浇灭,只剩缱绻盘旋的黑烟。

「喀拉」一声,眼前一片y暗,停电了,大家尖叫起来,纷纷伏地忏悔。

跪下的人隐没在y影之中,窗外微弱的闪光给予坐在其上的温盛恩完整的身躯,那天他看见跪拜他的信众,听见远方鸣叫的警笛,嗅到烧焦的臭味,嚐到泪水的咸苦,感受到因为气愤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意识到自己对人x依旧还有莫名的贪恋。

空气宁静了一段时间,温盛恩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麽度过的,除了他,所有人都像是没有心的行屍走r0u。温盛恩倚靠在墙,摀着脸,他怎麽会什麽事都做不好。

有x1毒前科又混过黑帮的更生人并不好过,她儿子年轻时造下的孽缘,在他深深悔改後,依旧会再次找上门缠身。

也正是在这年,扫黑行动画下句点,将最後一个枪击要犯逮捕了。

此後温盛恩拒绝了参加协会的活动,一整天都窝在让人抑郁的祠堂不吃不喝地过活,连给兰姨上香的机会都没有。

过没多久温盛恩被请了出来,还让他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虽然他太久没吃荤腥,一吃就腻吐了,但他仍然珍惜这短暂能喘口气的时光。聪明的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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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饭的速度放慢到在他面前监视的张舜荣都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口气差劲得温盛恩乾脆摔了筷子,反正他本来就没胃口,能这麽饿si正如他意。

「我不要!这太奇怪了!!」温盛恩看着眼前的轿子,他们竟然想要把他当成神像一样抬着。

张舜荣笑着哄他,内容却令人悚然:「你的父母现在都由我们接济着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们帮助你的父母有什麽意义呢?」张舜荣知道温盛恩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他拿出相机给温盛恩看照片,照片里父母感情重归於好,母亲总算生下了怀里的孩子,同样的三个人,舒服地在公园里坐着抱在一起,互相依靠。

互相依靠……

不公平。温盛恩看到这张照片嫉妒得快要疯了,他想要把那个襁褓砸si在地上,凭什麽只有他在受苦,凭什麽他都是不重要到被排除的那个?

温盛恩也许是越缺什麽越想强调什麽,就和他那贫穷又愚蠢的父母试图用金钱妆点外表一般。他想要欺骗自己,即使什麽都没有了但还拥有他ai的父母,父母绝对也还在家里担忧着他的安危,这张照片不过只是个短暂的瞬间。

「是啊,你的父母都会因为你的帮忙,非常ai你的。」张舜荣00他的头,说道。

温盛恩没有被谁洗脑,是他洗脑了自己,卑微地低下头屈服了,为自己是个孝子感到一丝丝可怜的满足,端坐上轿子,被几位青壮年男x抬着还是略微颠簸,让他空着的肠胃十分难受。

温盛恩看见一长排放置的鞭pa0,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害怕pa0响,但是要他被抬着经过鞭pa0,实在不合常理。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身旁的人就大声吆喝起来,顿时鞭pa0霹里啪啦炸得他耳朵痛,浓浓的黑烟窜上天空,将本来湛蓝无云的好天气,垄罩成末日般,黑烟假扮成乌云,侵占了太yan的空间,四周黑暗,只有间断x的敲锣响掺杂在拉长的唢呐声中,彷佛他正在被送往的是地狱,黑白无常要带他去见阎罗王了吗?他努力打起jg神,围观的协会成员被浓雾呛着了咳嗽不止,温盛恩担忧地往一旁看去,看见抬着他的男人们,赤脚都烫伤了红肿得恐怖,让他更觉得自己置身在地狱看着这些受难的亡魂,各个瘦骨嶙峋。天呐,温盛恩疯了地大叫起来,他喊着快救救这些被鞭pa0炸伤的人吧,快停下来!声音都被鞭pa0声吞蚀了,没有人在乎他,他只是一个他们想要的漂亮的,能撑起场面的空壳。

啊啊。他们试图从他眼里看见的,只是那个有着菩提心、怜悯众人、喜怒不形於se、永远慈悲的神。做这些残害自己的行为,是为了营造出自己很可怜的模样,去作为谈资祈求「祂」的降世吗?愚蠢,好愚蠢,温盛恩对此嗤之以鼻,最後竟然选择漠视,将眼前的景象视作一场黑se喜剧,癫狂地笑了起来,他的人生已经毁了,那他也要先把其他人玩弄一遍再去si。

如果他现在要求所有人自杀在他面前,这群傻子是不是立刻会做到?这样的念头充斥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经细胞,他对自己能够c控别人的生命产生了亢奋。

「唉呦这是在g什麽啊你们,烟这麽大让一个孩子在这里被燻着,你们有病吗?我要叫警察了!正常的庙不会这样吧!」

鞭pa0合时宜地炸完了,中气十足的喝止声顺利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温盛恩愣住了,那是一位妇人,她手中牵着一个男生,剃着小平头穿着小孩都喜欢的卡通人物t恤,就是很寻常的一家人,正直善良。温盛恩一边笑,一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不断用衣袖擦着泪水,浸sh了他的袖子,紧贴他手腕上结痂的伤疤。这时候温盛恩才直面自己遭受的一切,他曾经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谎言都在这时毕露,可悲的是,他连期望离开都不敢。过了许久,他一直听着张舜荣在和妇人斡旋,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理解妇人明明只是路过,却愿意停下来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去争执。他可以趁这个机会求救,但他想到自己求助了反而会给善良的妇人带来麻烦,声音便再也发不出。

「来,给你擦擦脸,你的脸上都是灰。」身边站着那位妇人牵着的平头男孩,他递了一个手帕过来,乾乾净净散发着皂香。

温盛恩道了谢,拿过手帕擦着自己的脸。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短暂,也不知道张舜荣说了什麽竟然让妇人无言以对,妇人气冲冲地喊着小孩的名字,牵着就走了。

「时雨?」温盛恩喃喃道。

妇人走了後,依旧打了电话给警察,但张舜荣在当地势力范围很大,连不少警察家中都信奉张舜荣的那套怪力乱神论,所以警方只是又给张舜荣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再闹出太大动静就好。

今天b在祠堂更生不如si,他的身t不舒服,还得知自己的父母因为他过上了好日子,而他在这里受着惨无人道的nve待。孝顺父母与自己的幸福间去作权衡,使温盛恩痛苦不已,不禁想质问:「不ai我的父母我为什麽要照顾他们?」却又受到内心道德的谴责。不过也有让他幸福的瞬间,b如他得到了别人的关心,也许只是随口的,但他还是很开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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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中的手帕,刚才那男孩走得急他忘记还回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回去。本来已经不再关心一切的温盛恩,如今总算有了一个期待,他要把手帕还回去。

如果你让鱼看见了大海,再把鱼关回狭窄的鱼缸的话,鱼会si的。温盛恩就是这样,他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再度回到祠堂里,重新面对诸多不会言语又冰冷的神佛,想要逃离的慾望更加强烈了。

温盛恩指控,起初不少人认为他的经历是假的,但无关紧要,只要有人愿意看,再加上民宿确实被毁坏的证据,迟早会有记者主动闻声而来。在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受到sao扰,林时雨将民宿关起来,暂时不接客了,由於他的民宿在旅游胜地算是有点名气,所以暂停歇业的公告一出,更是x1引人去在意理由,网站上的文章越来越多人讨论了,不少人纷纷跳出来述说自己童年也有被ao扰的经验,引发了一时对於x方面的探讨与sao动,甚至有些人因为家人同样受到协会的神婆洗脑,整天神神叨叨在家里烧香,实在受不了而站上街头声援。在此期间他们接受不少记者采访,和陈阿姨躲在警察局附近的旅馆,以防被极端的邪教份子伤害。

同时,由於温盛恩的文章指向明显又牵连到nve童,警察开始密切追踪会长张舜荣,认为与这几年时常发生的儿童失踪悬案有关,今天将张舜荣作为嫌疑犯正式逮捕。在张舜荣对温盛恩丧失兴趣後,他确实如温盛恩所了解的,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恋童癖,没有了阿迦沙他只能将慾望发泄在外面,儿童的失踪、si亡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闻报导,但不是失踪就是si亡,几乎没有幸存者,所以证据难以收集,光靠目击者模糊不清的证词也无法成立,变为一桩桩悬案。在对於治安的舆论压力下,如今街边越来越多监视器,在科技化的时代才总算拍下了张舜荣可疑地向儿童搭话的身影,循着车牌号发现埋藏儿童屍t的位置,身上皆是残忍nve待的痕迹,儿童t内残留的jgye经由检验也与张舜荣一致,一片譁然,为人父母怎能不担心,全都站出来向政府抗议了,席卷社会。

同时,证据上交後,他们成功开始进行法律程序,由於这件事不仅涉及刑法和民法,邪教迂腐又扭曲的思想深深影响着国家的发展,所以一时间各大新闻都在报导这件事,警察办案有记者时时追踪着进度,根本不可能再被张舜荣的势力暗中动手脚,过去他拉拢的那帮警察也早就退休去了。

张舜荣正是利用了那些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抓住了他们脆弱的生命,让人在绝望中对其产生依赖与信任,再慢慢开始蚕食、剥削,被洗脑後的他们也不会再有反抗的动机。

事情b想像中的还要顺利进行,证据确凿外加社会舆论帮了很大的忙,让案件进行的相当迅速。可惜的是在监视器之前,张舜荣犯下的那些罪刑因为证据不足皆不作数,被他伤害过的许多孩童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家长痛心疾首哭喊着冤屈。

不管怎麽说,最难以置信的还是张舜荣的家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最後张舜荣被判无期徒刑仍然吵着要上诉,其他伤害人、毁损民宿、跟踪sao扰的邪教徒也各自分程度判刑了。

虽然重新复述一遍过程好像很简单,但其实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多,温盛恩走出法院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的感觉让他如释重负,在法院上再次见到那张令他厌恶的脸,好像b想像中还要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得无所畏惧了呢。如今的温盛恩决定不想这麽多了,恨不得立刻吃一顿大餐庆祝一番,他掏出手机想着要搜寻一下附近的餐厅。

温盛恩注意到了准备离开的陈阿姨,赶忙跑上前,说道:「阿姨,真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提供了这麽多证据,否则很难成功。」

陈阿姨笑了,总是愁苦的脸上y霾尽扫,「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在做抗争,接下来啊,我们都可以好好生活了。」

温盛恩张开双手拥抱着陈阿姨,「阿姨,改天一起吃饭吧,今天你先好好休息。」

「好。」

林时雨开车来载他,今天他戴了眼镜,温盛恩一开门就注意到了,问道:「你怎麽戴眼镜?」林时雨让他先进来坐好,等到温盛恩乖乖拉上安全带,才撑着他的椅背,帅气的脸突然贴近,两个人接了一个吻,呼出的热气将林时雨的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蛮喜欢我戴眼镜的。」林时雨眨眨眼等白雾散去,眼睛往下瞟,「你看这样就y了怎麽行啊,哈哈,身经百战归来还是纯情男。」

「不不不是,明明是你手一直在乱碰。」温盛恩嗫嚅着,他发现林时雨越来越ai逗他了,「你、你知道我会怎麽样吗你就这样。」没有办法,林时雨穿衬衫又戴眼镜的话看起来太正经了,所谓正经过头就让人起杂念,这要是说出口又要被林时雨嘲笑了。

「我哪样了?」林时雨装无知,手指轻快地敲着方向盘,袖口卷起露出曲线漂亮的小臂和纤细的手,让温盛恩有些按捺不住,蠢蠢yu动的眼神紧盯着林时雨,这让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太可能。「唉开车呢你忍忍。」林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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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地劝说,他看着後视镜,转动方向盘,欠揍地吐了下舌头:「就是知道你拿我没办法才这样罗。」

「呜太过分了……」

温盛恩作为案件的中心人物,提供了许多证词,在回忆当中他几度无法控制情绪,後经由jg神科医师诊断出重度忧郁和创伤後压力症,因此得到了jg神损失赔偿,温盛恩因为有林时雨的陪伴,加上他们两个人都说开了没有芥蒂,温盛恩坦然接受自己情绪状态不稳定的事实,在林时雨的陪伴下积极配合治疗,透过固定时间的心理谘商与药物治疗,有所缓解,持续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林时雨听到温盛恩在讲述细节的时候很痛苦,不禁内疚起自己那时的b迫,然而温盛恩没有介怀,只是抱着他说道:「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安心直面自己的过去,那样我才能成为完整的自己,继续往下走。」回忆创伤总是会令人难受,压力像是席卷而来的浪cha0将他淹没,如果不断地躲避,只是陷入循环无法找到发泄的出口。温盛恩会捏着自己手腕那条一起去水族馆买的手链,每当想起林时雨,他的恐慌就会逐渐消散。如果他没有跟林时雨坦承一切,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害怕林时雨知道真相讨厌他的噩梦当中,反而正是因为林时雨真正的了解他并对他表现出的包容,才支撑着他完成每一次的治疗,让他明白到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问题。

林时雨埋进他的怀里,「可以和你待在一起,真好。」已经接近年末,换成了厚重的棉被,他们躺在一个被窝里暖乎乎的,睡意渐起,林时雨侧过头躺着,听温盛恩的心跳声,各式各样的事情尘埃落定後,在寒冬里与深ai的人互相依偎,还有b这更有安全感的事情吗?

温盛恩说道:「天气好冷了,再靠近一点。」看着乖乖趴在他身上的林时雨,心中满溢的幸福感垄罩了他,他轻轻笑着0上林时雨的腰,给快要睡着的林时雨按摩,按着按着,反而让林时雨睁开了眼,手向下r0u着他早就挺立的下身,「顶到我了。」温盛恩的手悄悄伸起他宽松的睡k里,无赖地撒娇起来,「你不也是嘛。」

林时雨仰起头和温盛恩接吻,手开始动作着,「我这次主动亲你了。」说的正是温盛恩伤心很久的高中时期那件关於接吻的事。「嘿嘿,好开心。」林时雨把他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了,温盛恩兴奋得不断亲着他,轻咬他的下唇,吮x1着他的舌尖,再来顺着亲脸颊、紧绷的下颚和脖颈,林时雨闭上眼喘气,对於温盛恩的亲吻也感到十分的满意,他的脖子很敏感,每次被温盛恩的嘴唇触碰到都会轻颤一下。两个人很契合,b起发泄慾望,纯粹的拥抱或者接吻也特别好,能让他们完全地感受到对方赤诚的ai。

林时雨看着两人腹部都沾上的jgye,正要伸手出去拿卫生纸擦拭,一阵冷风就灌进被窝里,冷得他们两个都同时缩了身子,一起笑出了声,「看来要装暖气了,好冷,根本不想出去。」林时雨说道。

温盛恩蹭蹭林时雨的额头,提议:「那我们下次在浴室里吧。」他掀起棉被的一角,ch0u出卫生纸给两人擦拭乾净,擦完後迅速扔进垃圾桶,再马上拢紧棉被,几乎没有冷到林时雨,对此温盛恩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丝可ai的得意。「做得好。」林时雨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玩味地说:「在浴室的话……是啊你真该看看你每次的表情有多se情。」

温盛恩「唉」了几声,才红着脸,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我没想这麽多!你是怎麽想到奇怪的地方啊!」

「真的没想过吗?」林时雨语气里满是笑意,纯粹是逗他玩,林时雨笑着亲温盛恩的脸颊痣,又r0u了把他的脸蛋,哈哈大笑。

温盛恩不知道脑袋想出了什麽画面,耳朵也红了,低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不知所云的鬼叫声,嗔怪道:「不要再乱讲话了,不想睡了吗?」

另外针对那些坏习惯,温盛恩开始学习戒除,之前怕林时雨讨厌,所以谎称菸瘾不重,其实温盛恩一个人过活的时候菸瘾很重,压力大得几乎没有一天不ch0u菸的。

林时雨会用其他方式作为奖励,以及每晚都会去附近散步舒缓情绪,让温盛恩转移注意力,度过那段不适应的时期,好在林时雨一直在身边,温盛恩戒菸没有太严重的戒断反应,很成功地阻断了对菸的依赖x。至於酒的话,林时雨没要求太多,说他小酌是可以的,还能稍微用酒jg来tia0q1ng,但是喝太多伤胃就不行。温盛恩的态度也很积极,为了和林时雨能够一直在一起,他开始害怕si亡了,和当初工作过度疲劳的林时雨一样,都是到了岁数才关心起自己的健康。

再後来一切慢慢走上正轨,林时雨本来是想着他养温盛恩一辈子也行,但温盛恩闹脾气了坚持要自己工作,林时雨有些放心不下,怕温盛恩如果他不在身边就会焦虑,但是温盛恩握着他的手很真诚地说想要去试试,林时雨答应了,打趣道:「这就是老父亲的心情吧,长大了。」

温盛恩躺在他怀里,突然因为他的话想到什麽,正se道:「说到这个,你要陪我去看我妈妈吗?」

作为温盛恩的监护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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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尽到养育的责任,将他献给邪教,按理说也该被判刑,但是父亲早已酗酒过度去世了,母亲则卧病在床。网路上的网民会正义凛然地挞伐他们罪有应得,看淡过去的温盛恩反而觉得很平静,已经没有恨或者ai了,不过既然都知道母亲在哪间医院,他还是想去看看母亲。

林时雨00他的头发,「好啊。」

走到医院里的病房门前,温盛恩才开始紧张起来,他喜欢把事情往最坏去想像,他害怕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对他饱含歉意或者压根不记得他的母亲,林时雨牵起他的手,晃了晃,小声说道:「进去吧。」

打开门,其他床位拉上窗帘,角落的那张床的窗帘半遮半掩,那里有一位忙前忙後的小nv孩,是他的妹妹吗?从一个婴儿长到现在,这麽多年过去也还是对温盛恩来说很小的年纪,就得接受父亲si了母亲重病的现实,他慢慢走上前,看见床上躺着跟他记忆中差很多的母亲,更瘦削了些,母亲本来就很瘦了,头发苍白,生了更多皱纹。

温盛恩和林时雨对着nv孩点了头打招呼,「妈妈,我来了。」温盛恩的声音发涩,险些发不出来。

「妈,哥哥来了。」nv孩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母亲睁开眼睛,她的反应b温盛恩预期得还要好,非常的平淡,母亲微微笑着,说道:「你长得真好,好久没看见你了。」

温盛恩牵住她长了老人斑还皱皱巴巴的手,「是,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母亲歪着头看他,也看见在他身後的林时雨,「本来,是应该跟你道歉的,但是说再多,错就是错了,没什麽好狡辩的,当时太执迷不悟了。」

温盛恩沉默着,他本来也不是为了得到道歉才来这里,这样的回应反而让他舒服很多,「没有关系,我只是想问一句话。」

「妈妈你有ai过我吗?」温盛恩问道。

年迈病弱的母亲眼角落了一滴泪,「嗯,很ai你。」那滴泪也许是忏悔,为人父母却深陷在邪教的泥泞中,还将儿子亲手推入,她每晚都无法安眠,温盛恩回来的那天,她抱着怀中的婴儿哭了很久,一时的洗脑可以让她活在理想欺骗自己,但温盛恩离开前伤心的表情总是一直将她拉回现实,自从这之後她的身t每况愈下,连第二个小孩都没有心力好好照顾,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温盛恩十分释坏地灿烂笑着:「那就好,我很高兴。」

这是温盛恩的心结,不管真的假的,他都在这里得到了心目中的理想答案,他已经满足了。

林时雨看着一切,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亲,有空的话得北上找他们聊聊天才行,虽然妈妈很ai催婚就是了。可以的话,就带上温盛恩一起到各地玩玩。

温盛恩又和自己的妹妹讲了些话,就跟林时雨离开了,离开後温盛恩没有什麽激动的情绪,他们照常聊着天回到民宿,温盛恩拿出自己那本印着卡通图案的日记本,试了一下密码,居然成功打开了。

林时雨靠在他的肩上看着,问道:「这本是你小时候写的吗?」

日记本的密码形式是右侧一排有八个按钮,温盛恩按了上排的一,和下排的第四个按键,「对,密码是妈妈的生日,一和四。」温盛恩淡淡地说道。

过去他最ai的人是母亲,将母亲的生日作为密码,之後他讨厌父母,完全将父母的一切都遗忘了,这本是由幸福美满的小孩设置的密码,也就锁住了失去家庭的温盛恩能够观看的资格,当他放下过往重新前进,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曾经有非常珍视的家人。

温盛恩和林时雨笑着翻看日记,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外人听起来可能觉得无聊,但是林时雨是个什麽都很在意能够听得津津有味的人,只要是温盛恩的事情他都想要知道,所以温盛恩不管发生什麽都会告诉林时雨,当他倾诉出来,自己的心情也畅快许多。

温盛恩工作经验虽然丰富,但中间无业太多年,履历从头积累会更好,时代在进步,他不得不顺应新时代,如果想在竞争力越来越强的职场中活下来,需要的不再只有外语能力,在这段期间他开始读书、学习最基本的文书处理、考取证照,温盛恩学习得非常顺利,他充满好奇心,永远能从中获得快乐,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有林时雨陪伴,让他总能带着一身g劲。一天下来他最喜欢的是晚上,他们会用英文玩单词接龙,这个时候的林时雨会有胜负慾,在温盛恩看来特别可ai,偶尔也会有坏心眼故意欺负太久没读书的林时雨,最後拚得连林时雨都开始背起单字了,他们不会生气,反而会一边笑一边亲吻彼此作为和解,直到都困了再裹成一团入睡。

林时雨的下巴枕在温盛恩的头顶,静静地盯着他坐在矮桌前学习的身影,不禁想起高中暑假的时候了,林时雨笑着给温盛恩的耳朵按摩,没多久就将他按得耳根发烫,「虽然很为你高兴,但现在好像反而是我离不开你了。」

「好可ai,以後也多跟我撒娇吧,这样工作再累都不累了。」温盛恩牵着林时雨的手到x前,林时雨现在不太会别扭了,非常坦率地低头在他的耳旁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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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直想着我。」温盛恩拉林时雨的衣角让他也坐在地上,两个人又贴在一起互相依偎。

为了让自己重新适应社会,温盛恩先是在当地找到一间饮料店的兼职,像学生一样展开学习与打工并行的生活,长相漂亮的他x1引了不少年轻的顾客,还被旅游博主拍了合照上传,又给这间饮料店添了生意。

领到薪水後,温盛恩站在镇上的一家银楼前来回徘回,透过橱窗里展示的款式,犹豫着挑哪个戒指更好,虽然林时雨手指都空荡荡的没有戴戒指的习惯,但是手链他们手上都还戴着去水族馆买的那条,再买就太多了。

「呜嗯……果然吃餐厅会更好吧。」温盛恩思忖着,他知道林时雨b起浪漫,更务实些,可他偶尔看到别人结婚後戴上的戒指,自己是有点小私心也想要买一对,前不久还趁林时雨睡着偷偷量了无名指的戒围。

最後温盛恩放弃挣扎,两个都选了,推开门跨进银楼,挑选完後,将附赠的jg致戒盒藏进包里,并且早早就打电话去预约了评价不错的西式餐厅。

另外温盛恩忍着羞耻,在休息时间上网研究了一会ren议题,实际上他和林时雨互诉心意後,还没有正式za过,两个人都默契地停留在互0的阶段没有往下走。林时雨很ai打趣他身经百战诸如此类,温盛恩知道林时雨心里是有些吃味的,所以他想要给林时雨最好的来做弥补,上网学习了不少x知识,好让自己当一个有服务意识的绅士。但也正因为这点「年少轻狂」的黑历史,他一直没有勇气主动提起,生怕林时雨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除此之外,温盛恩不太舍得让林时雨不舒服,他想过林时雨要是不喜欢,他做被cha入的那个都可以,又或者一辈子就不做。他面对林时雨总是会容易害羞,尽管他x经验丰富,但过去大多数都是顺着别人来,他自己从未感受过ai意,自然无法投入其中,也没有想要认真帮别人服务。温盛恩每次看网路上查到的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像一下画面,闭起眼睛,娇羞地捏着手机砸自己的脑门。

饮料店老板擦着汗,一边吃着午餐的便当,一边投来无语的眼神,「现在的年轻人jg神状态都怎麽了。」

温盛恩摀着滚烫的额头,觉得自己再这麽想下去就要当场熟透蒸发了,他打算今晚趁着约会给出戒指,然後提出更进一步,林时雨会答应他吗?说起来林时雨是婚後x行为派的人,那他们是不是应该先结婚……呃好像有点想太远了,既然都约西式餐厅了,林时雨是不是会穿正式的衣服来啊,衬衫什麽之类的……

「啊啊啊啊一定很se吧……」

温盛恩的背用力地被拍了一掌,他委屈地回头一看,是正在用大锅煮茶的老板。

「涩什麽涩,我家的茶从来不会涩!」

实现财富自由的林时雨算是半个无业游民,旅游旺季以外的日子他都挺闲的,不是去冲浪就是四处骑脚踏车运动,再不然就到镇上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饮料店偷看一会儿漂亮到引人瞩目的温盛恩,又悄悄地为此感到骄傲。「但是向温盛恩搭讪的人也太多了吧。」林时雨感叹。也就坐在附近公园椅子上吃冰的短短时间内,居然男的nv的都凑齐了,连小孩也喜欢他看见他都停止了哭声。

林时雨和温盛恩在一起後,越来越不会把事情藏心里了,而且他表现出嫉妒的样子,温盛恩不但不会厌烦还会很高兴,甚至都变得b平时听话更多了,要他做什麽都会做。

今天是温盛恩的发薪日,说是要请他吃西式餐厅,林时雨穿了普通的白t套一件夹克,在外头没事做瞎逛了一圈,b预期的时间还要早就在约定好的店门口等待了。

「你等很久了吗?」温盛恩快步走来,林时雨看着手表,时间掐得很准刚好六点,他五点半下班,应该是一路用跑的过来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没有很久,啊你也穿的太正式了吧?」林时雨瞪大双眼,他出门没想太多,就随便套了件外套而已,温盛恩下班後离预约时间只有半小时,居然还有时间换成西装。

「嘿嘿想说是第一次吃这种餐厅。」

两个人都没有吃过高级西餐的经验,好在也不困难,就是顺着排好的餐具顺序使用就可以了,更复杂的餐巾折叠方式什麽的他们就直接放弃学习了,反正别桌的客人也没有完全遵守。

「完全是乡巴佬啊我们。」林时雨嘻嘻笑着说完,发现对面的温盛恩没有说话,反而是十指交错放在嘴巴前,像在苦恼些什麽,当然苦恼得微微扁嘴的样子也很可ai。

「怎麽了,不喜欢吃n油?」林时雨ai吃甜的,其中特别喜欢n油多的蛋糕,水果过後店员给他们上了一人一块的千层蛋糕,他吃得特别满足,反观温盛恩都还没碰过,这是今天的最後一道。「还是你吃不下了?」

「那个啊……这个、那个。」温盛恩两眼一闭,把一个黑se的小盒子往桌上一放。

「给我的?」林时雨看温盛恩的眼se,得到允许後打开盒子,温盛恩的脸藏不住事,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果不其然,盒子里放着两枚金se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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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务实派的林时雨来说,第一句当然是问他:「这纯金的?加上餐厅,你,这个月才刚拿到薪水就花了不少吧。」他拿起戒指,一点都不浪漫的先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问温盛恩在哪买的有没有附证书,会不会被骗了买到假的。

「有保单啦……最重要的是你喜欢吗?」温盛恩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他,成功让林时雨反省自己的反浪漫t质,他羞赧地点着头,乖乖伸出了手给温盛恩,「你给的我怎麽会不喜欢,给我戴上吧。」温盛恩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戒指戴上後用手轻轻转了下,确认尺寸刚好不会很紧,还松了一大口气,他全看在眼里,觉得可ai,又忍不住嘴欠:「你哪怕被骗了我都能戴到它褪se好吧。」

温盛恩娇气地觑了一眼:「没有被骗!我很聪明的。」林时雨埋在自己的肩膀里笑得发抖,任由他捏着无名指,两个人都很满意地看那金se的戒指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林时雨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总有种错觉自己戴上戒指变更好看了,其实不管温盛恩送他什麽,只因为是温盛恩送的,他才会这麽幸福,「真漂亮我很喜欢,亲ai的,谢谢你。」听见林时雨充满ai意地喊他「亲ai的」,温盛恩开心得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眨着闪亮的眼睛,像个公主一样伸出自己的手,「那宝宝帮我戴上好不好。」

这一声直接打破了好不容易营造起的浪漫氛围,林时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呕,你在对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喊什麽?」

「什麽嘛,就是宝宝啊,帮我带,快点快点。」

「吃你的蛋糕。」林时雨红了脸,迅速地给他戴上戒指,被叫一声「宝宝」给他吓得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不准再叫这个了,不是你si就是我亡。」

回到民宿後,对於准备充分的温盛恩来说才是重头戏,他趁着林时雨洗澡的间隙,将早就买好的保险套和润滑剂藏进床头柜里,一脸纯真地在床上端坐着看电视,实际上心思已经飘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哈哈,你现在的表情超像个傻子。」林时雨刚擦完头发坐在床边,就被温盛恩抱着腰撒娇:「亲ai的你听我说。」

「说什麽?」林时雨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不过他感受到自己被一个y挺的东西顶着,他问道:「你想要了?」

温盛恩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们今天可以,再更……更进一步,就是那个什麽,呃呃那个……」他瘫在林时雨身上,一副脑袋已经烧坏的样子。哇还真的是傻子啊,林时雨内心想着,当起翻译员:「到底在害羞什麽,不就是你想cha我,唉,还是我cha你?」

温盛恩支支吾吾了大半天,现在倒是反应快了,「我想让你舒服,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也可以在下面,或是你想拒绝都行,也不是非要做……总之你不要勉强。」

「喔——」林时雨拉长音逗弄着温盛恩紧绷的神经,他其实也对同x恋之间的事有一点好奇,温盛恩谨慎尊重的态度也太讨人喜欢了,既然这麽乖巧的温盛恩主动说想要的话,他本人心又软绝对不会抗拒的,他躺了下来,脚用力g住温盛恩的腰,「那你还愣在这里g嘛?」林时雨随手扔了毛巾,他的发质在沾sh後会微卷,让刚洗完澡的他看起来少了平时的刚正不阿,多了些y冷的颓废感,温盛恩觉得这样的林时雨x感得很,他用手暧昧地卷着林时雨的头发,帮他把碍眼的浏海往後梳。

温盛恩又靠近了些,四周安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x1声,林时雨乾脆地脱了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腿挂在温盛恩的臂弯,仰头一口咬住温盛恩的喉结,含糊地说道:「痛的话下次就换你了。」

「嗯呜。」因为脖颈被人衔着的生存本能,温盛恩不禁蹙起眉,露出了难耐的表情,感到自己的一切都受人箝制,生怕动弹一下就被咬破了,他的眼眶发热,轻声说道:「不会让你痛的,我都准备好了。」一手帮林时雨脱k子,一边伸手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了他买好的东西。

林时雨瞋目结舌,「靠你早就想好了。」他本来还在想要用什麽东西替代润滑剂,没想到温盛恩这麽有求知慾和行动力。

温盛恩亲着他的下腹,伸出舌头,向上用锐利的眼神看他,语气倒是惯常的会装可怜:「今天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努力的。」

自从温盛恩给自己的手腕做了刺青後,好像就开启了林时雨奇怪的x癖好,他特别喜欢刺着花和藤蔓的左手,每当被漂亮的温盛恩用漂亮的手触碰的时候,视觉上的美感冲击就足以令他感到刺激,总有种亵渎的背德感。

哔哔哔——哔哔哔——

「吵si了。」林时雨一巴掌打在温盛恩的脸上,「快去上班啦!」他抓着头,趴在温盛恩身上去g旁边柜子上的手机,那阵烦人的铃声才总算是安静了。他眯着眼,温盛恩轻轻地给他的腰部按摩着,他有些痒,扭着躲开温盛恩的手,一边笑了起来:「别赖床了,谁叫你要在上班日纵慾过度,活该。」

「呜啊啊不想去上班,我要跟你待一起。」温盛恩生无可恋地埋在枕头里思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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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子人生,被林时雨哄好了才老实地起床准备上班,他低下头亲着睡回笼觉的林时雨,说道:「记得要按时吃饭,然後记得想我。」

最近,温盛恩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所以利用自己的语言优势成功进了外商,薪水说不上多高但总算可以有固定的上班时间,不用再像之前的兼职需要轮班又没办法休六日。休假的时候两个人就到处跑,林时雨有了新的兴趣,就是在网路上找一些美食一起去探店,顺便t验不同地方的特se活动,家里还放着他们去做陶土的成品。林时雨後来请了负责清理房间的清洁工,安装了监视器以防出什麽事,婶婶出院了他也不用再去渔港帮忙,无事一身轻,自由自在地开车载着温盛恩去各个地方玩,甚至开始做出国的计画,总得来说没有做什麽非常特别的壮举,却也过得有滋有味。

温盛恩的手机相册里,只有一时雨在民宿和旅游博主的合照,也就是他一直很想删掉的那张黑历史,知道这件事後,他时不时会给温盛恩发自己的照片。

温盛恩看着手机里越来越多的林时雨的照片,今天他说要去一趟陈严建的海产店吃饭,温盛恩正好下班收到通知,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林时雨,但又觉得他和陈严建的关系很尴尬,好像一直就没好过,去了会不会成为局外人被冷落在一边……脑补太多,温盛恩发了一堆哭泣贴图让林时雨吃完饭快回来。

林时雨正吃着饭,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亮起让他不得不注意,一看跳出的通知,他哈哈大笑,立刻放下筷子,拍了一张桌上的食物,回覆:「一个人好无聊,你不来我就找别人了?」

「不行!!!」温盛恩说完就消失了也不读不回,林时雨得逞地笑着,预料到大概过几分钟就能看见温盛恩着急跑来的身影,他撑着头津津有味地看向门口,眼前的食物哪有温盛恩有意思,突然後脑杓被人推了一把,陈严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妈的你能不要在我店里笑得这麽猥琐吗?」

「唉温盛恩要过来——」林时雨说到一半,门外就奔来了一个高大的人,简直是说曹c曹c就到。

「亲ai的!」温盛恩灿烂笑着,悄无声息地紧贴林时雨坐下,眼睛闪亮亮地望向林时雨,「我今天拿到薪水了!」林时雨00他的後颈,夸奖道:「做得真好。」

「蛤,他、他叫你什麽?」陈严建大脑超载了,「等等,你是高中的那个温盛恩吗?」

「是……的。」温盛恩因为林时雨的警告这才学会缓和自己的语气,实际上还是很咬牙切齿的感觉。

「靠背啊他刚刚是不是在瞪我?」陈严建质疑道。

林时雨打哈哈,「怎麽可能!」他抓着温盛恩的手,陈严建立刻注意到了两人手指间同样的金se戒指,顿时如雷轰顶,大受震撼。「你、我、你」的来回张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其实我们在一起了,一直没跟你说。」林时雨捏着温盛恩的手臂暗中威胁,「来来,好好打个招呼吧。」

「我是温盛恩,你好。」温盛恩和善地微笑着。

在那之前林时雨在谈话里总是透露说自己的恋人多可ai什麽的,如今看到本人了,竟然是高中同学,陈严建面有难se,在他眼里林时雨的滤镜真够厚的,分明就是一只看起来随时会冲上来咬人的恶犬,「你们开心就好……林时雨你保重,兄弟有难一定立刻帮啊。」

「你在说啥小。」林时雨嫌弃地b了中指。

陈严建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回厨房炒菜,一副自家兄弟受苦了的怜悯表情。

其实今天会选择来海产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面留言墙,无意间温盛恩透露过他在墙上的留言,这让林时雨惊呼世界上真有缘分这种东西,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过去的自己亲手写下的字迹,不免会油然而生一些感触,这就是写日记的意义,医生也说过,写日记对忧郁有很大的帮助,想来当初要不是温盛恩不断地透过写日记消解烦闷,否则很难这麽好的活到和他相遇。

「不会再想这些了,对吧?」林时雨不禁露出心疼的表情。温盛恩边笑边抱着他摇来晃去,「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了。」他那可ai的嘴角g起,洋溢的幸福感瞬间蔓延到林时雨的心坎里,他们牵着手露出戒指,一起展示在那面留言墙旁边,拍了一张照片。

又突发奇想用奇异笔在旁边留了一句:「我们现在很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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