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微微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偏头想要去看窗外,却被路勒斯微微用力,用虎口和手指钳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只能看他。
嗯?
路勒斯的声音都染上些许危险:阿决,你不回答,还真是叫我伤心。
沈决:
他勉强道:你松手
他声音本就沙哑的可怕了,还被这样制住,出来的话都是模糊不清的,偏偏路勒斯就是能明白。
他松开手,却又单手将沈决从车里捞出来,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抱在怀里:你总是不听话。
沈决这才瞧见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荫小道的确荒芜。
背后遮着的是一座独栋的别墅。
而放眼望去这四周除了这座别墅外,再也没有别的建筑物。
沈决双眼一黑。
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个地步。
抱着他的路勒斯姿态优雅而又轻松,没有半点中了迷药的模样,一步步朝着那间独栋别墅走去。
沈决知道挣扎无能,只能说:陛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路勒斯的眼神都那么恐怖了,语气还能带笑,甚至展露出了随意散漫的姿态:猜对有奖。
沈决:
他是真的猜不到。
但他知道他可以让暴风雨来的没有那么猛.烈。
沈决轻轻的勾住路勒斯的脖子,祈求之后的一切不要太过脱节。
可他忘了一件事。
他曾经、他自己亲口跟路勒斯说了无数遍,许诺了无数次
当路勒斯抱着沈决踏足在没有开灯的别墅里时,沈决没有嗅到任何人的气味,沈决就知道今日这事没有办法善了了。
更别说本该暴怒的野兽完全没有展露出一点生气的模样,还好整以暇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在最不经意间问出最致命的问题: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他弯着眼看沈决:阿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沈决顿时窒息。
他张了张唇,只来得及说出一个我字,剩下的话就全部淹没在了风暴中。
真正的血腥弥漫开来,野兽终于撕碎了自己早已岌岌可危的表皮假相,将所有的利齿尖牙暴露在欺骗他的神明面前。
泪水和血混在一起,骨头像是被车轮仿佛碾压一轮又一轮。
疼痛和旁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时,沈决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路勒斯,可那只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将被当做女性养着的他制服住。
随后而来的是清脆的什么铁制品的碰撞声。
叮当咣啷的。
冰冷的东西也覆在了沈决的手腕上,代替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是沉重的,也宣判了沈决的死刑。
不再是虚无的束缚,也不再是言语的警告,那是真正的枷锁。
而更令沈决慌乱的,是其后被路勒斯用白绫蒙住的双眼。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感觉到有湿热的东西隔着白绫落在上头。
路勒斯喑哑的声音带着疯执和癫狂还有与之相悖的温柔低沉一同响起
像是在向他的神明祈求。
又像是不管不顾的信徒做出了最令人不可饶恕的事情。
让沈决的心都沉浸在了那片大海里,被冰冷咸湿的海水吞没,再也无法捞上来。
路勒斯说:别这样看我。
阿决,我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我真是中毒了的时候实在没忍住,脑子里全是另一个少年懒散的声音:中毒?可以啊你也是毒友吗!?爹可真是太了解这种中毒的感觉了!
九点八更一起发哈么么哒!
有个宝贝说想看日常,周五还会有一个日常番外就无辽无辽。
第50章 五十片海
沈决在独栋别墅度过了一段相当混乱的时间。
路勒斯将特制的遮光窗帘拉起,他便分不清白昼与黑夜,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这间带了独卫的主卧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路勒斯亲手操持,沈决再也见不到第三个人。
那晚沈决主动,得到的就是路勒斯刻意压抑过后的温柔。
虽然结束时还是很惨烈,但回忆过程也还算是美好的,就是实在是累。
但到这后,沈决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去找白栗这件事明显是激怒了路勒斯,触碰到了路勒斯的某个开关。
第一次的时候路勒斯反反复复质问的最多的就是为什么要和白栗联手骗我?、为什么要和白栗一起离开?
他整个人就像是钉在了砧板上的鱼,被路勒斯毫不留情的狠狠剖开,无论他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沈决想过自己或许是罪有应得,却又在疼痛和旁的不可言说的感觉中又不免生出一点委屈。
路勒斯的声音是冰冷而又陌生的,但也会在某个时刻化作一滩春水,温柔的将沈决从头发丝到脚都洗涤一遍。
他本来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沈决一直都明白的。
路勒斯就像是有两种人格随时在切换,而偏偏这两种人格都爱他爱到了极致。
直到此时,沈决才知晓原来自己在卡俄斯神殿不断重复做的那个梦不是梦。
因为路勒斯的确会将梦里的所有重复,然后抵着他的蝴蝶骨一遍又一遍的低喃
如果给你折了是不是就能永远停在我身边?
沈决不知道他是犯病错乱了神识,还是认真的在说这样的话。
但话落在沈决的耳朵里时,沈决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有种错觉
路勒斯好像看见了什么别人都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一对压根就不存在的翅膀,而他想要将其折下来。
就算没有那所谓的翅膀,沈决稍微代入一下还是能感觉到虚幻的疼。
沈决都不知道究竟和路勒斯在这里厮混了多久,他根本不敢问也不敢提。
因为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厮杀中,沈决只是问了路勒斯一句帝国的事务不需要处理了吗,那一天沈决的心和整个人都被吊在一个无法言说的高度中,难捱又让人几近疯狂。
只要他表露出一点想要路勒斯离开的意思,哪怕他他本意不是如此,路勒斯就会像是受惊的野兽。
只是别人是跑开,他却是拉着沈决一遍又一遍的留下自己的印记。
沈决也终于明白那瓶路勒斯所说的珍贵的晨露是做什么用的了。
那的确是药。
那是最好的药,是能让路勒斯这样放肆的药。
可它能抚平某处,却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好沈决。
等到沈决不知道第多少次在混乱中不等路勒斯开口,就自己下意识的说我不会离开你的的时候,这场雨似乎也终于见到了尽头。
他昏昏沉沉的被路勒斯揽在怀里,路勒斯的声音低哑着,还带着沈决无法明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