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下意识地把身后人推得更远了一点,把他和姚承安之间的距离拉开,搜索着旁边空着的学习室:“你现在知道了。”
然后不顾后面人如何起哄,带着“女生”闪进了一间空着的教师。
还顺带着“咔哒”一声,把门锁上了。
“对,对不起哦,哥……”陆见森这才开了口,虽说他声音在男生里算细了,但比起女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刚才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穿帮了,“我以为,你就和学长两个人……”
“没事,没事,”向海忙不迭地替他把饭盒摆到桌面上,“团团没被吓着吧?”
陆见森摇摇头:“还好啦。”
他坐在椅子上,绕着假发,腿一晃一晃地,看向海摆着食物:“哥,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好看啊,团团穿什么,都好看。”
“应,应该没在你朋友们面前丢人吧,”陆见森挪了挪肩膀上的衣服,又理了理裙摆,“那颗痣,我遮掉了,这件衣服我挑了好久,我肩膀有些宽,怕遮不住,露馅了……”
向海捏着他的耳垂,替他把有些弄乱的长发理顺:“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团团,和他们没有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俩。”
陆见森只觉得自己耳朵烫得可以,眨巴着眼睛,拿起了筷子:“快,快吃啦,哥,都要冷掉了。”
“好。”
向海拣了块虾仁吃,味蕾上全是久违的熟悉味道,是陆见森的做法,也是他母亲的做法,他从小吃到大,生生断了三年,现在再吃上了,凭空冒出点怅然的感觉来。
他看着陆见森把糖酥排骨裹满了糖浆,放进饭里沾一沾,又拿回去再滚一圈,才放进嘴里,见他看过来,嘴里还啃着排骨,也要冲他勾勾嘴角,脚伸到他小腿处,蹭着他的裤子,没等他有所反应,又一本正经地坐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他们的十七岁,也是这样平常的午后,也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样菜,也是这样满满的幸福感。
他们高中不在一块儿,他根据父亲的要求,上的省重点,陆见森则是进了一所市重点,但好在两所学校离得很近,他们俩凑了点钱,在两所学校中间租了一个小房间。
那大概是他们俩住过最小最破的地方了,电视是那种古老又笨重的类型,调出个清晰的台来都要好半天,还没有空调,只一张有声音的破电风扇,夏天的时候他们就躺在铺了一张草席的地上,时不时洒点水,还是热得满身是汗,呼吸混到一起都是粘稠的,可他俩就像连体婴一样,分都分不开。
“……那么刺有什么用呢?”
“……刺么,什么用都没有,这纯粹是花的恶劣表现……”
那天下午,两所学校都被拿去当考场,像是要鼓舞人心似的,也热得格外厉害,电视里尽播一些无聊节目,陆见森不爱看,又觉得风扇的声音太吵了,要他读故事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