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朝病房走去,正要开门时,停住了动作,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需要做足心理准备,才能一脸淡然地接受陆见森现在看他时的眼神。
淡然的,试探的,又带着点回避的。
可他推开门时,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开着,把白色的窗帘一阵阵地吹起来。
他三步并两步冲到窗前,头抵在窗开出的缝上探不出去,才意识到陆见森不可能从这儿跳下去。
而他也不需要找,只是一眼扫过去,就看见那个坐在公园一角的人。
他穿着单衣,现在已经是晚春了,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但还是有风,把他的头发和衣角掀起来。
向海迅速地冲去电梯,好在电梯来得快,只消一会儿,他就站在了陆见森身后。
但他又开始犹豫了,踌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外套,抹了一把额角上出的汗。
“咳……”他轻咳出声,以免吓到对方,又在对方完全准备好了以后,把外套递了过去,“外面冷,披上吧。”
“啊……”陆见森眨了眨眼,礼貌地回道,“谢,谢谢你。”
“嗯。”
向海依旧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把外套穿上,把拉链拉好。
陆见森这才觉得手暖和起来,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又往旁边挪了挪:“你也要来坐一会儿吗?”
“……好。”
向海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珠子都没挪过地,陆见森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就低下头去。
他坐下以后,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不远不近的距离,空气又一次沉默下来,唯有树叶沙沙地响。
“嗯……我们以前,”陆见森先开的口,他仰起头来,又错开了视线,“爸爸说,我们是,竹马。”
“嗯,你比我小十个钟头,从小就叫我哥。”
“啊?只是十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