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又说:“那今天就这样吧,谢添你先走。”
谢添嗯了一声,走到门口后顿了顿,转身给老师们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才开门走了出去。
老师们面面相觑的片刻,程老师突然说:“我先出去一会,这孩子今天怕是没地方去了。”说完就追了出去,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又摸出一根烟。
剩下一个男老师也叹着气,“挺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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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添已经走到一楼了,程老师在2楼楼梯上喊,“谢添,你先等等。”
谢添楞了楞,转过身站在原地等着,程老师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微微喘着气说:“你,你今晚怎么办,有亲戚家可以去吗?”
谢添想到舅舅,却立刻就打消了念头,他低着头,小半张脸被冷冷的白炽灯照得惨白的,看起来十分萧瑟,程老师想着他被外婆又是打又是骂,觉得这孩子也真是苦。
谢添本不愿说什么,却在看到程老师满脸关切的时候想到了时时刻刻都为他着想的马阳洋,不由得心头一软,低声回答道:“您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潜台词就是没地方去了,程老师心里充满了同情,说:“要不你等老师一会,今天先跟老师回家,明天等你外婆气消了再好好道个歉。”
谢添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就算道歉了外婆也不会原谅他,而且很快舅舅恐怕也会找过来,只要他不妥协这个家他就回不了。可这些话他觉得没必须要跟谁说,也万万不想去老师家,便说:“不用了老师,我去同学家里挤一挤。”
程老师知道谢添和班上的同学都只是点头之交,而且恐怕他和马阳洋的事已经传开了,这种时候怕是没哪个同学会愿意收留他吧,再说以谢添的性格怎么可能去求助同学,便将信将疑的问:“哪个同学?”
谢添有一点点的头疼,他思索了一圈最后说出一个名字:“徐振,5班的。”
程老师没想到他还真能说出个名字来,而且说的是平时和他没多少交集的人,估摸着不是假话便稍稍放下心来,说:“那你先去找他吧,有困难就跟老师说。”
谢添道了谢就走了,他自然不可能真去找徐振,悠悠荡荡的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和衣倒在简陋的床、上,谢添只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空空的,身体有种虚脱的感觉,脑子里跑过很多画面,却已个比一个模糊。
他尝试着给马阳洋发了条消息,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收到回复。
恐怕他的手机已经被家长没收了吧,谢添用手臂挡住眼睛,不管说得有多么坚定,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面对混乱未知时都是控制不住恐慌在心头滋长的。
打开手机相册,他和马阳洋的合照并不多,反而是马阳洋的自、拍他偷偷的存了不少,直到现在也只有他的笑颜才能给自己力量,告诫着自己一定要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谢添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睡着的,那一觉睡的一点都不安稳,好几次半梦半醒中和马阳洋在一起,然后就会心惊胆战的醒过来,而怀里并没有那个人,心,比空气还要冷许多。
第二天马阳洋果然没来上课,谢添目不斜视的走到座位上,把那些审视的目光,窃窃的私语声都丢在身后。
他来的比较晚,才坐下就上课了,马阳洋的座位上还放着昨天去操场前的书本和资料,谢添在他座位上坐了一会,把散落的笔盖盖好放进文具盒里,又把课本资料一一收拾好,在放进课桌里时却犹豫了,最后还是把它们放在桌面上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早自习上大家都在朗读背诵课文,可谢添却觉得没有马阳洋,世界都是安静的,空空荡荡的那种安静。
不停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他都能当察觉不到,前桌转过身来欲言又止,谢添看得出他们没有恶意,却挡不住那些带着探究或是恶意的眼神。
一下课他就被王跃雷和薛伟叫出去了,薛伟一上来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不过打架方面谢添向来都不是吃素的,这一拳没打中,还被王跃雷拉住了。王跃雷拦了薛伟一下,走着眉说:“不是说好没弄清楚前不动手的吗?”
薛伟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别过了脸去,王跃雷盯着谢添,“你和马羊到底怎么回事?”
从躲过薛伟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拳起谢添就想直接走人,想到这是马阳洋关系最铁的两人才耐着性子站在这里任人围观,他可以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可这两人他必须得给他们交代,至于之后他俩会怎么看他们那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