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好,我从来不曾忘。”对方这副软硬不吃的态度让秦唯玉愈发没底,他看了一眼窗外,收在袖中的一只手缓缓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恳切,“当年我是昏了头,才胁迫你丢下那名刺客回了东州;这四年里,我一直在后悔,后悔与你不够坦诚,才闹出嫌隙。但今日是攸关胜负的一局,你现在好好想想,我们如果就此决裂了,会便宜谁?”
“你是说秦唯珅?”方停澜声音淡淡的,伸手又将谋士棋往前推了一步,来到了“河桥”上,“不用担心,周不疑去处理了。”
秦唯玉垂下眼睛,喀拉一声,他又取下了方停澜的一枚棋子:“是吗,那我相信周大人一定会办得十分干净。”
两人再不说话,房间内只剩偶尔发出的落棋声,秦唯玉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忍不住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你今天下棋似乎不太专心,”方停澜开口道,“一直在被外面的什么东西干扰。不专心的对弈可不行,”他看着棋盘上犬牙交错的势力,微微一哂,“我好像要赢了。”
秦唯玉闻言往后一靠,他稍稍扬起了下颌。
“我看未必吧,停澜。”
轰——
连绵的巨响从远方传来。
25.
“什么声音?”丁乐水坐起来看向窗外。
埃利卡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随即不屑地一哼:“你还真是个乡巴佬,烟花声都没听过吗?”
“我……”丁乐水很想反驳这个小少爷,但他一向嘴笨,只小声说了一句,“烟花声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呀,东州的烟花怎么能跟我们缇苏比?”埃利卡又哼了一声,“我还听他们说东州人新年一整晚都不睡觉,我们可不一样,晚上要是不闭上眼睛,当心梦神让你睫毛倒着长!”男孩说完便要倒头继续睡,这时,卧室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廊的鲸灯也被点亮了。两人在黑暗中互看了一眼,还是埃利卡率先从床上翻身下来,小跑过去打开了门。
“哥哥?”他惊讶道。
弗洛听见男孩的声音后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他,青年走得匆忙,向来一丝不苟的绶带都还没在纽扣上系好:“你怎么醒了?”
“我和他都被烟花声吵醒了。”尽管宅内铺着厚厚的绒毯,埃利卡的光脚还是来回地搓着另一只脚踝,“你要出门吗?”
“嗯,有点事要出去看看。”弗洛含笑走过来,俯身揉了揉弟弟睡的蓬松的脑袋,“你继续睡吧,不然眼睫毛倒着长得多疼呀。”
弗洛做了个苦兮兮的鬼脸,逗得埃利卡笑起来后才直起腰,将埃利卡轻轻往房里一推,“你是现在也是哥哥了,要记得看看乐水的被子有没有像你一样盖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