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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那人手中忽然变出了一把刀子,直朝方停澜的心口捅去。
“方停澜!”
方停澜猛地睁眼,才发现自己胸口的闷痛是一条枕头造成的。元凶则在床边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好声好气叫你方千尉没用,还得叫全名。”
“有事吗?”方停澜一下子被砸醒,人有点头昏脑涨。
“你不是要在久梦找人么?”对方声音不咸不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帮你。”
提及正事,方停澜也只好强打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刚要掀开被子,忽然身体一僵,身下粘腻潮湿的触感刹那间让方才梦中所有荒唐而又旖旎的景象又倒回了记忆中,而梦中那人的面容也顿时清晰了起来。
海连……
海连今天换了套衣裳,不再是他在船上常穿的那套水手服,过分宽松的灰色单衫罩在他身上,偏偏腰际又用绑带束起,和紧扣在小腿上的皮带一样勾勒出了青年身上的线条,脖颈与锁骨处暴露的一大片肌肤看得方停澜眼角一跳,男人深吸一口气,扶住额头:“你能出去等我吗?”
海连先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打量了方停澜一会后忽然明白了:“我以为你会叫个姑娘,没想到你居然是自己解决的啊。”
见方停澜罕有的哑口无言,海连莫名有了种扳回一城的快感,他把方停澜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丢给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后朝外走去,快要走出房间时,海连忽然又回头补了一句:“没事,我理解,毕竟海上飘了一个月,又没女人,一下子又睡在这种环境里,任谁也受不了。”
大门关上。
方停澜握着手里的外套,忽然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等到方停澜打开门,他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的方停澜了。在客厅等着他的海连还在研究之前法卢科给他的那张单子,见方停澜出来后便把薄纸塞回了口袋里,顺便好心地指点道:“脏衣服可以给街南角的那家人洗,价格还行,他们家男人之前被抓走打断了腿,只能靠这个赚点钱。”
“谢谢。”方停澜见对方神清气爽,不由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住在这里,每天睡得着?”
“习惯了。”海连不再多说,“走吧,再晚点要去见的那人可能就没空了。”
13
“你不是说他是个情报贩子吗?”
“情报贩子也是人,也得有点兴趣爱好。”
“好吧,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那得看里面的人体力怎么样。”海连回答道。
海连要带方停澜见的那个人的住处距离花街并不远,一路上海连只说了那人外号叫“水银”,又是安万那区有名的情报贩子,方停澜便把那人当成是黑白通吃的精明商人,结果当他来到那人住处前时,立刻便把自己之前的设想全都推翻了。
如今他就站在水银的家门口,身后是一扇刷了绿漆的窗户,隔着一层玻璃,从里面不间断地传来闷哼,夹着哭泣的以及吱呀吱呀地晃动声,这些动静和几个钟头前方停澜听到的并无二致,这样连续轰炸下来,让他简直都觉得有些疲劳……等等,还是有点区别。
在内室又窜出一声呻吟时,方停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里面是两个男人?”
“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
“……”他就知道。
好在里面的人体力并不怎么样,二人也并没等多久,等到街对面那户店家将一屉新做好的烤饼放进炉灶后,水银家的房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年轻男人,那人将赭色外套的衣领竖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从海连二人身边溜过,缩起肩膀闪进了一辆马车中。海连看着离去的马车不屑地嗤笑一声,拉着方停澜进了屋。
房内光线昏暗,浮尘中弥漫着一股才经历过性事的气味,情报贩子正在窸窸窣窣地穿衣服,时不时有一两缕浅色的短发跃进阳光里,又仿佛畏光般退回到黑暗中。水银在阴影中的轮廓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他穿好裤子,听见门口的动静时也没抬头:“您忘了东西吗?”
“那人早走了。”
对方一愣:“海连?”
“是我,”海连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你现在白天都这么忙了。”
水银的脸浸在暗色里,却也能明显感到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笑容:“送上门的,我干嘛不要?”他站起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朝二人走来,“你这次在海上漂得也太久了点,我还以为你是不是终于惹毛了灰沙,他把你丢下去喂了鲨鱼……”他说着话,浅绿色的眼睛已经转向方停澜,朝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这人是谁?”
“刚来久梦的新客人,带过来照顾你生意。”
“照顾我上面的生意还是下面的?”水银嬉笑。
海连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情报贩子的下流话,“帮我查查这个。”
水银接过名单看了一圈,咋了下舌:“有点多……没法马上给你答复,最快也得三天。”
“行,你先办他的。”海
', ' ')('连说道,“还没吃午饭吧,我去外边给你买点什么?”
“烤饼就行。啊,我都闻到味儿了。”水银吸吸鼻子,他终于把衣服穿好了,年轻男人朝方停澜眨了下眼,笑着说道,“来吧,客人,让海连去跑腿,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海连朝他挥了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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