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宫已经很晚了,只见梁平急得在鸿宁殿前来回打转。
福安率先看到我俩,一下子笑了:“陛下和娘娘回来了!”说完又惊觉声音太大了,捂住嘴,小心去看梁平脸色。
梁平没空唠叨他,迎了上来:“诶哟,陛下可回来了,真叫奴好等。”
随后看了一眼我,欲言又止。
张矩理了理衣摆:“有什么事快说。”
梁平舔着唇,看看我又看看张矩,下定决心般:“怡红快绿来找。”
他说的含糊,只见张矩脸色微变;“朕知道了,退下吧。”我识趣地告退,转身间手腕被拉住。
“今夜歇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鸿宁殿前的灯火照的亮堂,张矩背着光,黑夜中我看着他——明明刚才他也是这般站在灯火下,可为什么又变得陌生起来。
我不说话,他就站在原地平静地等着我,终是我败下阵:“那妾让青兰拿了寝衣来吧。”
他像是松了口气,牵着我径直往里走:“不必,穿我的。”
我进了净室,行宫里的宫女小心地服侍我更衣,两个宫婢一个挽着袖子试温,另一个倒着花瓣,我屏退了大半出去,只留了叁人在内伺候。
热汤慢慢漫过我的胸口,有人拿了玉簪将我及腰的长发挽起,我合上眼靠在池边——迁都长安的头几个月我住在历代皇后都住的椒房殿,后来张矩命人又让人大动干戈地修建了福宁殿,配置了比椒房殿更大的汤池,我原以为是修了来孝敬的太后,翌日我却接到了让我叁日后挪宫的旨意。
宫奴偶有私语,但看着张矩夜夜来福宁殿,议论声就小了许多。
脑海里又闪过方才梁平嗫嚅的样子,他虽含糊,但我还是听清了。
怡红快绿,民间寻欢作乐的地方。
与一般的青楼不一样,那里只招待达官显贵,多的是家道中落的女郎讨生活,所以美人善鼓琴瑟又知书达理成了怡红快绿的招牌。
我不愿去揣度张矩的行事,可后宫这么多美人对他趋之若鹜了,查阅史书,历朝历代总有一些帝王有些古怪的癖好,难道张矩也有?
肩上揉捏的力道突然消失,我睁开眼,身边伺候的宫奴正垂首行礼,心下一惊,背后传来张矩的声音:“都退下吧。”
我蓦地转身,汤池的白雾迷蒙了我的视野,只见张矩已经脱了大衫,赤着脚慢条斯理地解着剩下的衣物。
胸前的水波荡漾开来,几颗调皮的水珠舔舐着我的脖颈,视线里出现一具肌理分明的胸膛,斑驳着许多伤疤——在这个民风开放的朝代里,属实算不上一具漂亮的身体,因着习武,肌肉虬结但不粗壮,凌乱残破的力量感。
风里来雨里去十六载,张矩的肤色不是受人追捧的玉白色,因而伤痕的颜色更深了,盈盈烛火闪烁,与我轻抚伤疤的手对比强烈。
张矩掐着我腰上的软肉猛地拉近了距离,偏头吻下来。
我在水中起起伏伏,明明不深的汤池却让我无论如何也触不到着力点,攀住他结实的上臂,感觉净室的温度又上升了。
这个吻暴戾又绵长,粗粝的舌在我的口腔里做尽劫掠的事,因为含不住他的,而让我丑态百出。
紧贴着的胸膛感觉震动了一下,张矩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终于退出我的,转而勾着我去他的领地缠绵,我只觉得舌根发麻,他仍孜孜不倦地吮吸着,仿佛这是什么琼浆玉液。
在我快要窒息地眩晕之际,张矩终于松开了我,我无力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喘息,一只手臂环着他的肩,另一只从他的腋下绕过,无意识地抚着他背上凸起的伤痕。
张矩经常受伤,沙场里厮杀后的儿郎,血性总要更浓烈些,我颤抖着的指尖一一摸过去,在遇到他后的每一处伤痕,都是我亲自涂药包扎,张矩或许把他们当成荣誉和勋章,可在我心里,这些是我和他隐秘的回忆。
别的女人也会抚着这些伤疤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吗?
他呢?也会在在攀上欲望高峰时唤着她们的闺名么?
腰间他的手或轻或重地揉捏着,他很喜欢我腰上的软肉,特别是刚出月子后身子刚刚开始正常调理,腰肢虽不比少女时的细瘦,但更添柔软,肚皮的肉也不似从前紧致了,但张矩却是爱不释手,我以为他在无声地揶揄我生产后的丰腴,于是就暗暗地减少进食恢复苗条,后来行房时他再捏,发现少了几两肉,我偷偷打量他,只见他但笑不语着,一路向下拢住我的臀肉。
就像现在,动作逐渐从轻柔变得粗暴,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