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对他有过爱慕,他会和我说边疆的黄沙危楼,江南的风土人情。
“我祈求过他有机会一定要带上我,可是哪有这个机会?因为这些都是我旧居后宫永远不会得见的东西。
“所以在扬州河上我说谢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
安陵说得认真,季春见不自觉有些眼热:“我只是想让你去实现你的期待。”
“可是这些是因为你我才可以去实现的啊。
“战场上除了要有可以上阵杀敌的将军,也要有在后方出谋划策的军师。
“藏锋哥哥有他的执念,季春见也该有季春见的抱负。
“所以,不要和他比了好么?”
最后一句话说的让季春见几欲绷不住,垂着头埋首于安陵的颈边,声音有些闷:“我没有什么抱负”所以你会不会嫌弃我,只会囚困于儿女情长。
“唔,叁哥哥这么厉害,也确实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安陵玩着他如缎的长发,“反正我皮实,你好好当你的病美人就好了。”
安陵说完像是戏弄成功后地笑出声。
季春见也笑了,抬起头。
他确实希望着安陵可以爱上他,可又害怕着这份情谊太过突然与随意,她每一次提着裙摆奔向那个人的身影都让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就像冬日里裹着厚厚的冬装在雪地里思念着暖融的春天。
安陵好似那个春天,只有春花才会害怕春的离去。
可如今,季春见也想做次春天,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拥有这朵福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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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日,未央宫比往常热闹。
张矩的小妻子诞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位小皇子。
安陵带着贺礼与一众命妇入宫祝贺,季春见不放心与她一道站于端门外,死死盯着不远处一抹深灰色的背影。
是王宥,也陪着他的妻子宋氏和齐腰高的长子。
夹道上的女人堆里,两具高大身躯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女郎们偷偷打量着这副诡异的场景,又埋首窃窃私语。
安陵被看地不自在,推着季春见往夹道另一边的朝廷官员中推:“你站在这里作甚,还嫌不够惹眼么?”
季春见皱着眉,眼睛时不时地往某一处瞟着,安陵顺道看去,心下了然,好笑之下略显无奈。
略微沉吟,安陵踮脚覆在季春见的耳畔:“本想散了宴席后再说与你。
“季春见,我们府里,又要多一盆福寿玉了。”
季春见云里雾里,命妇的队伍蠕动,安陵眨眨眼,融进暖阳的春意中。
身边的人与愣在原地的季春见擦肩而过着,他呆愣地凝视那抹朱红,忽而笑开,一众官员屈身俯首站在他的身后,抹着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惊诧着眼前季大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开怀笑意。
握着方才安陵塞进他手心里的木签。
风雪红玉碎,春深福寿全。
就让爱意弥漫在这杏雨梨云的深春里,我在看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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