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琳语塞了,不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敢再跟当年的初中英语老师顶嘴,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等整整四年,等的就是重逢的这一天。
郝英良比谁清楚心上人的性格,清楚地明白如果这次再分开,今后在一起的机会将更渺茫。
不能让她再离开,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办法。
他权衡了一番,回头道:“琳琳,中明和永江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全在姓韩的一句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天,再送他一份大礼,我倒要看看他领不领这个情。”
“什么大礼,怎么送?”
“鲍双平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被踢出公安局肯定心存不满。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韩博不可能不担心鲍双平兴风作浪,不可能不想一巴掌把他拍死,只是苦于没证据。给大贵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查查鲍双平当年的那个马仔下落,只要找着那个马仔,鲍双平就死定了,谁也保不了他!”
“好的。”
事关有情人能不能终成眷属,余琳不敢耽误时间,一走出电梯就去打电话。
杜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走进装修奢华的总裁办公室,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市区,冷若冰霜。
郝英良放下行李,伸出双手,从背后将他轻拥到怀里,贪婪地闻着那熟悉的淡淡发香,慢声细语地说:“茜茜,国内不是国外,在国内做生意没那么容易,我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你不喜欢的那些生意我早撒手了,不开矿,做酒店、做房地产,搞旅游开发,全是正行。”
“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回来呢。”他有情有义,唯独胆子太大,想起他的好,杜茜心中一酸,流下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
……
就在郝英良跟心上人重聚之时,韩博正同刚从雨山赶回来的应成文研究案情。
“香港同行还算帮忙,这几家香港公司的情况总算搞清楚了,这个顾思成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郝英良当年救出十二个矿工之一,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马支队派人去他们老家调查过,顾思成跟郝英良是亲戚,是郝英良的表弟。”
“这就好解释了,那么多钱,他不可能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只要能拿下这个顾思成,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韩博深吸了口气,苦笑着道:“必须承认,那家伙做生意有一套,经侦支队估算过我们已经掌握的那些投资项目和不动产,短短四五年,他实际控制的资产不低于21亿,投资回报率高得惊人。”
这是已经掌握的,如果算上没掌握的估计不下于30亿。
可是光知道他有多少钱有什么用,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要把流失的国有资产一分不少追回来,至于其它的可以依法罚没。
应成文点上支烟,紧锁着眉头说:“顾思成现在是香港人,想拿下他没那么容易。”
“他不是香港人!”
韩博把烟灰缸往前推了推,微笑着解释道:“想成为真正的香港市民,他要在香港连续居住七年以上。他移居香港满打满算不足5年,所以身份这一块不需要担心。并且他怎么去香港的还存在问题,只要能够查实,我让郝英良哭都哭不出来。”
“他怎么去香港的?”
“香港那边的朋友发现他极可能是通过假结婚过去的,只要串谋欺诈香港入境事务处罪名成立,他不仅要面临被遣返回内地的命运,还要先在香港坐6个月至48个月的牢。”
突破口完全可以从这个方向打开,应成文欣喜若狂,急切地问:“韩局,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香港?”
“再等几天,那家伙疑心特别重,我要等他放松警惕再找个借口过去。”韩博顿了顿,又轻叹道:“如果他是通过假结婚移居香港的,把他抓回来不难。可是把他抓回来又有什么用,又能以什么罪名起诉他,归根结底还是钱,要搞清楚那些钱是怎么非法流出的。”
“香港方面不会配合?”
“想想办法,争取争取,香港方面或许能提供协作,但洗钱不只涉及香港,同样涉及内地。”
他既是刑侦专家也是经侦专家,这样的案子也只有他这样的警察才能办。
应成文发现自己真帮不上忙,不无沮丧地说:“韩局,你去香港,家里的事交给我,涉及本地的线索我会一一查实,将来收网之后保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他不是一般嫌疑人,不光有关系有背景,还有各种荣誉光环。想想就讽刺,捐出去点赃款,还要开大会给他表彰,给他颁发荣誉证书!”
“牵一发则动全身,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居然要跟一个犯罪嫌疑人虚与委蛇,韩博越想越郁闷,冷冷地说:“局里那么多工作,我可不想跟他打持久战,我抓紧,专案组那边你多费费心也抓点紧,争取四个月内解决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