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身份证信息?”
“没有,他一次交了半年房租,又是一个画家,房东对他比较信任,竟然没看他的身份证。这个小区的物业公司对外来人员管理也不是很严,所以我们现在只知道吴澄的手机号,但已经欠费停机了。”
“手机不是实名登记的?”
“查过机主信息,跟这个画家对不上。不过我们调出了停机前的通话记录,这个吴澄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难查。”
黄建峰显然不认为前一个房客跟命案有什么关系,常彩燕看了半天油画,同样没看出到底画的是什么,不禁回头问:“黄大,这个画家是不是本地人,房东应该能从口音上听出来吧?”
深正是移民城市,改革开放前是一个小渔村,哪有多少本地人。
黄建峰苦笑道:“他说普通话,比较标准,到底什么地方人,房东真没听出来。”
“他一个住的,还是一家人住的?”
“一个人,12-01和12-03业主跟他做大半年邻居,证实他一个人住,平时不经常回来,也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如果前一个房客是女画家,吕璐遇害有可能是误杀。但前一个房客是男的,而且40多岁,误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是误杀,不是情杀,也不是财杀,凶手到底图什么?
韩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紧盯着油画百思不得其解。
常彩燕同样第一次遇到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抱着双臂喃喃地说:“杀死吕璐,谁能收益?林国生肯定收益,他彻底解脱了,但他没作案嫌疑。”
“我们查过,吕璐生前没买过意外保险,甚至不相信保险,自然不会有什么保险收益人。”
……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在尸臭依然没散尽的现场讨论起案情。
韩博虽然保持沉默,但不断用眼神鼓励同志们畅所欲言,直到新湖派出所民警上来请众人去吃饭,才突然道:“前一个房客吴澄搬家时搬走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偏偏拉下这幅没画完的画?有可能疏忽,也可能一次搬不走。但吕璐搬进来半个多月,为什么不把这幅画扔掉?”
“是啊,这幅画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画得是什么,在我看来跟垃圾差不多,挂墙上难看,扔阳台占地方,吕璐估计也不会喜欢,为什么不扔掉?”说到这里,常彩燕顿时惊呼道:“画家搬走后可能来过,吕璐有可能认识画家!”
黄建峰眼前一亮,沉吟道:“据赵兴荣及她的另外几个朋友说,在与赵兴荣交往之前她跟好几个男子发生过关系,虽然不是出来卖的,但比那些出来卖的好不了多少。如果认识画家,发现画家有钱,完全可能与画家发生不正当关系。”
“画家为什么杀她,就算认识,就算发生过关系,但二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她能威胁林国生,一样能威胁画家!”
韩博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洗手间前,推开门指指里面的抽水马桶:“种种迹象表明她不太可能吸毒,但毒品是从哪儿来的?如果毒品是画家的,并且知道画家吸毒乃至贩毒,就算她没威胁画家,画家一样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吸食毒品有很多方式,有的可以直接口服,有的需要诸如冰-壶、注射器之类的工具,最简单的是锡纸、吸管。
吕璐生前不抽烟,案发现场仔仔细细勘查过,垃圾袋都翻过,既没发现香烟也没打火机,更不用说专门的吸毒工具,而且她丈夫、男友及无话不谈的几个闺蜜都说她不沾毒品,由此可见,现场发现的麻-古不太可能是她的。
不是她的,只可能是画家或房东的。
房东身家清白,更重要的是买下这套三居室就是为出租的,自始至终没住过,所以只可能是画家的。
黄建峰越想越有道理,脱口而出道:“吕璐搬进来之后门锁没换,画家完全可能没把钥匙全交给房东,完全有可能用留下的钥匙开门进来作案。”
“不对,”韩博想了想,接着分析道:“如果她认识画家,与画家存在不正当关系,知道画家的什么秘密,那么不可能没画家的手机号,不可能没留下通话记录。”
“韩局,这就剩下一种可能,画家涉毒,搬走之后想起有一袋麻-古拉在这里,于是用留下的钥匙打开门,想悄悄溜进来取走,结果被刚起床的吕璐撞上了,于是痛下杀手。”
“那怎么解释这幅画?”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韩博摘下手套,转身道:“同志们,先吃饭,吃完饭通过手机通话记录查查这个画家,看能不能在明天上班前搞清其身份及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