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们要小心点,注意安全。”
老卢摆摆手,走到工地大门处的一排活动房门口举起手机,看着正扎钢筋的基础问:“韩博,我在工地呢,老顾的事我知道了,李固和小敏全给我打过电话,算算时间这会儿他们也该下飞机了,小敏媳妇有车,小敏媳妇开车去机场接。”
“卢书记,我想说得是另一件事,身边有没有人,说话方不方便?”
“等等。”
当几十年干部,老卢的保密意识深入骨髓,回头看看四周,见周围全是钢结构和准备等会儿立模板的木工,找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进去反带上门,坐下问:“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
韩博不无尴尬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介绍了一遍,老卢吓了一跳,猛然站起身:“这么大事,太危险,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知道。”
“现在怎么办?”
“晓蕾肯定是不能让她知道,我也不想让我爸我妈和她爸她妈担心,所以我只能请您想想办法,让她们回良庄住几天。”
“是不能让她们担心,”老卢点点头,一口答应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回良庄最好,良庄是我们的根据地,到了良庄就安全了。不过你那边也要抓点紧,把事情搞清楚,把收监的逃犯赶紧送进去,不能总这么提心吊胆。”
“我会抓紧的。”韩博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有劲儿都使不上,一是失联脱管的顾思成不归他管,二来就是查实顾思成等人想行凶报复,按照规定他必须避嫌,不能过问案情。
……
与此同时,冯朝阳正火急火燎往市区赶,一边示意司机再开快点,一边紧张地拨打手机。
“新丰同志,我是市局冯朝阳,情况发生一些变化,上午的命令取消,派出去的人员立即撤回,全部撤回!”
“冯局长,那失联脱管的顾思成还要不要找?”如假包换的朝令夕改,萍北县司法局长陆新丰以为听错了。
穿上警服不意味着就是一个称职的人民警察,况且警察也有分工,让交警去搞刑侦他能干好吗,更不用说刚穿上警服的社区矫正民警。他们原来只是普通的乡镇干部,社区矫正工作干起来都很吃力,让他们去查刑事案件简直是一个笑话。
“当然要找,但不是你们找,至少暂时不需要你们去找,服从命令,赶紧把人撤回来。”
“好,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挂断县司法局长的电话,冯朝阳立即拨通顶头上司的手机,不等上司开口就急切地说:“夏局长,我老冯,萍北县失联脱管的那个矫正对象姓顾,叫顾思成。这个名字你可能没什么印象,郝英良你绝对印象深刻,他就是郝英良当年的小弟,就是那个坐过香港的牢,回了接着坐内地牢的罪犯。”
全市一千三百多个社区矫正对象,市司法局长工作也很多,之前只接到县局汇报有一个矫正对象失联了,根本想不到细问具体情况。
对夏局长这个土生土长的东萍市干部而言,郝英良这个名字堪称如雷贯耳,他大吃一惊:“郝英良不是得癌症死了吗?”
“死五六年了,也确实得癌症死的,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死都死了还留下一堆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冯朝阳把韩博提供的情况和他的分析简单汇报一下,擦了一把汗,紧张地说:“夏局长,如果他们真去报复韩局,并且极有可能去报复韩局,哪怕未能得逞,这个影响也很恶劣!上级将来追究起责任,可不会管顾思成才出狱多长时间,才失联脱管几天。人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跑去作案的,第一板子肯定是打在我们头上。”
失联脱管的社区矫正对象极有可能去报复一个副局级领导干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夏局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冯朝阳点上支烟,接着道:“他们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什么作案工具搞不到?并且他们是开矿起家的,对一般罪犯而言搞炸-药雷-管很难,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对了,当年捣毁郝英良团伙,就曾缴获到过制式手枪和猎枪。”
夏局长以前在县里工作,是从县长任上调到司法局的。
大局观有,政治敏感性也很强,但对政法工作尤其刑侦工作真不是很在行,禁不住问:“老冯,你干那么多年公安,跟韩局又共过事,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立即向政法委童书记汇报,立即向市公安局通报,夏局长,顾思成三人这会儿极可能已经到了深正或南港,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一刻都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