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由最了解情况的人汇报案情。
东萍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朱千里站起身,举起一张照片说:“报告各位领导,这就是失联脱管的假释犯顾思成,今年三十六岁,六年前韩局就是经深正去香港请求香港警方协助,收集到其涉嫌多起犯罪的罪证的……
这就是同时神秘失踪的钱小伍,他的父亲叫钱中明,是萍盛集团涉黑案的主犯之一,因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罪等罪名,数罪并罚,于六年前被判处并执行死刑!”
关局下意识看向韩博,暗想天底下没无缘无故的爱,同样没无缘无故的恨,你当年打击得那么狠,现在成为那帮混蛋的报复目标并不奇怪。
韩博不无尴尬的挠挠头,接着听老部下汇报。
“我们在西川的民警调查发现,他不止一次在亲朋好友面前扬言要帮他爸爸报仇,发现他过去半年至少来过四次深正,并在他已停机的手机通话记录中发现,这两年他频频与宗浩联系,还发现他多次拨打一个南非的固定电话,多次接听过从南非打给他的国际长途。”
朱千里顿了顿,接着道:“我们的民警还发现他这些尽管不务正业,没一个正式工作,但出手却很大方,不止一次跟狐朋狗友提到南非有一个铁哥们。我们排查发现他提过的这个铁哥们,很可能就是萍盛集团涉黑案其中一个罪犯姜云山的儿子姜小山,我们怀疑姜小山可能也参与了,在境外给他们提供作案所需的经费。”
“韩局,不是可能,是几乎可以肯定!”
冯朝阳接过话茬,举起一份手机通话记录:“宗浩也不止一次拨打过这个南非的号码,也不止一次接听过境外打进来的国际长途。他们三人频频联系,而钱小伍和宗浩又频频去省第三监狱探监,探望当时仍在服刑的顾思成。”
抓了他们的老子,没想到现在又要抓他们。
韩博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不动声色问:“还有吗?”
“有。”
朱千里又举起一张照片:“我们发现余琳也神秘失踪了,至少她用了六年的手机已无法打通,如果我们没猜错,余琳极可能也有份儿。”
“韩博,这个余琳是谁?”关局不无好奇地问。
“萍盛集团涉黑案的一个成员,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她与顾思成、宗浩及钱小伍关系不一般,他父亲当矿工时曾遇到过安全事故,被困在井下,一起被困的有顾思成,有宗浩的父亲宗永江、钱小伍的父亲钱中明,一共12个人,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他们很团结。”
“这就难怪了。”关局轻叹口气,又问道:“吴总,你们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接下来打算怎么侦查?”
“关局,我们想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吴总队长掐灭烟头,指指韩博说:“嫌犯想报复韩局只有一个办法,只有通过远在南非的杜茜打探到韩局的行踪他们才有可能得手,杜茜应该没跟他们同流合污,对韩局也很信任,只要韩局能够帮忙,将他们一网打尽并不难。”
“韩博,就这么办吧,配合贵省的同志,尽管将他们抓捕归案。”
“关局,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余琳真参与了,想将计就计设伏就要放她出境,等她到了南非再想把她抓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别人是不太容易,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韩局,还有姜小山,如果查实他确实参与了,也要把他抓回来。”朱千里不想再留下后患,冷不丁插了一句。
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中,最了解韩博也清楚案情的当属冯朝阳。
他暗叹了口气,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韩局,我知道您不想看到顾思成又进去,不想看到钱小伍和宗浩走他们父母的老路,更不想让杜茜伤心难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您是一片好心,但他们不仅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还把您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您不能感情用事,不要想用避嫌来给他们机会。”
韩博真想过“避嫌”,因为“避嫌”就意味着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不用管,就不需要再利用杜茜对自己的信任了。
但这种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铁了心要来“报仇”,难道真要让他们得逞?
韩博点点头,想想不禁冷笑道:“郝英良当年是有机会携款潜逃的,以他的智商想把他抓回来很难,他输就输在太不把我们公安机关当回事;现在轮到顾思成,他切断与亲朋好友的联系,显然充分吸取了教训,没再不把我们公安当回事,但说到底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忘了他是一个社区矫正对象,太不把司法局当回事。”
关局深以为然,转身笑道:“杨厅长,韩博同志的话有道理,要不是你们基层司法所及时发现这个姓顾的失联脱管,我们可能真蒙在鼓里,不知道有一个阴谋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