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杜茜,郝英良当年从矿区带出来的那些人和那些人的儿子自然而然会想到自己。
两家亲密的关系整整保持了四年,相当于给那些人提了四年的醒。
报复一个警察,以前或许只是一个念头,一颗种子。有了这四年的提醒,四年的不断浇灌,念头也会变成想法变成计划,种子也会生根发芽。
天天提醒部下干这一行要过人情关,要“六亲不认”,结果自己却犯下这么大错误,韩博越想越郁闷,淡淡地说:“这样也好,省得她夹在中间难受。”
一刀两断,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有那么容易吗?
四年姐妹情摆在那儿,还是人家还是的干妈,李晓蕾凝重地问:“你是说我们以后真不再给她打电话,真不跟她视频?”
韩博岂能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连忙道:“暂时不要联系,至少不要跟她联系。”
对啊,四年中非友谊商城总经理不是白干的!
想到曾经的同事,想到警民合作中心李主任,想到约翰内斯堡的那些侨领,李晓蕾噗嗤一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亚男对杜茜的印象也不错,正准备说点什么,韩博手机突然响了。
发生这么大事,把家人搞得提心吊胆,韩博不想再跟之前一样回避,掏手机摁下通话键,当着三人面问:“老冯,什么事?”
“韩局,余琳露头了,办的果然是旅游签证。”
“她在北-京还是在东海?”
“在东海机场,准备乘坐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机先去香港再转机去南非,被机场边防拦住了,我们在东海蹲守的民警正在往机场赶。”
余琳不是姜小山那个愣头青,早在郝英良没落网前就是团伙的核心成员。
她过去六年为什么一次有一次婉拒杜茜的好意,为什么非要呆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矿区,说明她心存怨恨,不光恨自己这个把他们一锅端的警察,甚至恨杜茜。
韩博对能否从她那儿打开突破口不抱任何希望,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依法传唤,你们执行,但手续由我们深正市局出,把她传唤到深正,六年没见了,我想见见她。”
东萍市公安局出具传唤手续只能把人带回东萍。
冯朝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把她传唤到深正,能不能问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把两条鱼放在一个池子里,看他们会不会接头。”
“我就是这个意思,老钱在你身边吗,把手机给老钱,我跟他说传唤手续的事。”
……
韩博交代完一切,刚放下手机,李晓蕾便忍不住问:“韩博,余琳怎么了?”
“她能有什么事?”韩博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算起来也是故人,六年没见,我们怎么着也要尽尽地主之谊,找个像样的酒店摆一桌,请她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