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院长办公室,正在调看监控记录的丁新强,举着对讲机既激动又紧张:“冯大冯大,医院监控记录显示目标应该仍在6楼高干病房,9点47分回来之后没再出去,保安也证实了这一点。”
“有没有病区的监控?”
“病区没有监控,只有楼下大厅和电梯有摄像头。”
“能不能贴近侦查,看看病房里有没有人?”
“小徐他们正在六楼,他们汇报门上没开窗,看不清里面情况,”丁新强抬头看看紧张兮兮的医院值班主任和保安,补充道:“这家医院不是人民医院,一般不收治危重病人,住院治疗的病人也不多,晚上输液的极少,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几乎不查房。”
言外之意很清楚,以查房名义敲门极可能打草惊蛇。
冯锦辉一边示意值班民警赶紧向韩局汇报,一边追问道:“反恐突击小组有没有到位?”
“到了,正在六楼消防通道待命。”
“稳住,一定要稳住,只要他在里面就跑不掉!我通知国安去确认,你先在不引起目标警觉的前提下疏散病人及医护人员,在钱局抵达之前你是现场总指挥。”
“明白。”
“韩局,顾思成露头了,从小丁的汇报上看形势对我们有利,我已命令各单位火速增援。”
大概情况指挥部的值班民警刚才汇报过,韩博真有那么点患得患失,生怕顾思成不在病房又扑空,更担心抓捕时顾思成负隅顽抗引爆炸-弹造成民警伤亡,但这就是一场战斗,谁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管冯锦辉还是钱大海,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现在赶过去和让他们指挥没什么区别。
刚和常彩燕一起赶到小区的韩博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毅然道:“按计划行动,确认目标在病房里,确认时机成熟立即组织抓捕。”
“是!”
“韩局,锁定目标位置了?”
“只是露过头,在不在还无法确定。”
韩博把手机揣进口袋,平复了下心情,走进门洞摁下电梯按钮。
来的路上打过电话,本已换上睡衣休息的杜茜已换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等。
久别重逢,本应该很高兴,但此刻谁也高兴不起来。
“这位是我同事常警官,小常,这位是杜女士,”回到自己家,韩博却像客人一样等杜茜关上门,等杜茜回到茶几前才坐下。
“常警官好。”
杜茜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一边招呼常彩燕坐,一边提醒道:“琳琳,给韩局长和常警官倒水啊。”
“哦。”一直傻站在卧室门边的余琳缓过神,很不情愿地打开酒柜,取出几个杯子,拿到饮水机边接水。
韩博尽管心里想着抓捕前线,但来都来了,现在赶往现场也来不及,干脆直言不讳地问:“琳琳,有没有跟你杜茜姐说那四千六百万的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琳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杯子一不走神滑落在地,顿时摔成碎片。
“看来是没说了,”韩博的目光转移到一脸惊愕的杜茜脸上,解释道:“七年前,英良曾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过三笔资金去香港,地下钱庄这个环节没出问题,转到香港的指定账户之后出问题了,被一个叫俞春的小混混卷跑,那个小混混姓俞,左脸这个位置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所以有个绰号叫墨斗鱼。”
“韩博,卷跑就卷跑了,这关琳琳什么事?”
“因为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不信你问琳琳。”
“琳琳,怎么回事,”杜茜一把将余琳拉到身边,紧盯着她双眼,语气不容置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说实话,不说我等会儿就买机票回南非!”
买机票回南非,意味着对她彻底失望甚至绝望。
余琳不想让杜茜伤心,吟着泪说:“那三笔钱没被卷跑,茜茜姐,其实那四千多万是郝总为您准备的!当时您在法国,他不知道您会不会回来,只知道您不会要他的钱。虽然有很多钱,但没您在身边他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整天胡思乱想,想怎么才能让您过得好一点。”
“后来呢?”杜茜强忍着悲痛追问道。
“您当时不是打算在法国开画廊吗,平时汇给您的钱,您一分没动。他没办法,就想转点钱出去,注册个艺术品投资公司,看能不能变相帮您圆画廊梦。”
“直接汇过去,随便找个傀儡注册个公司,只要不让我知道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杜茜将信将疑,经历过那么多事,她现在真不敢再轻易相信余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