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淼得到全部的银子后再次整理包袱,准备向黄掌柜辞行。心里还时不时惦记起那个年轻书童,不过话说回来,十个馒头人家会送过来吗?她可不信。
林思淼留下好些麦努卡蜂蜜放在瓷罐里,嘱咐黄掌柜难受时多喝几口,时间久了一定能好起来。
掌柜的关切地问她要去哪里,铺面可有着落。思淼笑说前几日就找好了,最繁华的位置肯定轮不到自己,不过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小阁楼,等归置整齐就请爹爹来看。
黄老板被这声爹爹叫得暖了心,送出门时又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避开人低声道:“孩子,这里面封的银子不多,算是爹爹一份心。”
思淼甚为吃惊,她素来知道黄大娘子手紧,这怕是掌柜的所有私房钱,赶紧推脱不要,却拗不过对方。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黄掌柜替小傻丫敷药吃饭的温情画面,他们也曾如亲生父女那般相处,尽管时光短暂。
这是傻丫深藏的记忆,思淼心头百转千回。
傻丫头身世凄凉,从没受过半点宠爱,却仍旧留有过去与掌柜的情丝点点。
她想着愈发难受,虽然现在是借用的这幅身体,但还是咬嘴唇暗下决心,要对自己也就是这个傻丫头好一点,再不能受人欺凌。
二层小阁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出下层摆放家具,设神台供上药王神。
在系统里输入各种常用otc药,取出后拆掉现代包装,分类放入百眼柜,贴上药名。又拿出些药盒,买了把戥子,是用于称药的一种衡器,结构和秤相同,骨制称杆,铜质盘。入乡随俗,起码看上去和个中药铺差不多。
前几日她还特地去做了个牌匾:春回久药馆。
这会儿踩着从新房东那里借来的梯/子挂上,门面很小,匾额也轻,一切准备停当,可惜始终没有客人上门。
林思淼忽略了古代人的就医习惯,总是要找熟悉的老医生才放心。古时的医馆一般都兼具买药,即使是单个药房也有坐堂大夫。
林思淼是药学生,她——不能看病!何况地方太偏僻,药片的模样也奇怪。转眼春回久药馆已经开业好几天,连个门口瞧瞧的客人都没有。
思淼坐在台阶上一筹莫展,突然想到那句出身未捷身先死,差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扑通.”好大一声,吓得她以为地震了,又觉得是有人重重倒在地上,扭头瞧见不远处的石地板上躺着位妇人,身子蜷缩在一起,不停抖动。
林思淼快步走到近前,先蹲下使出浑身力气扶起她,看对方面色苍白,手捂在腹部上方不停揉搓,猜到八成是胃痉挛。
最基本的诊治,她还是没问题。
“大娘子,可是胃疼得很?”
对方点点头,豆大的汗珠下来,说不出话。
林思淼让她靠在墙边,一溜烟从药馆里取出山莨菪碱舌含片,只要是普通胃疼,二十分钟起效,甚至更快。
妇人看见白色的小药片犹豫不决,但忍不住揪心的疼痛袭来,一闭眼含到嘴里。
“可别嚼碎,等会儿就不疼了。”
没多久那妇人睁开双眼,瞧着嫣然笑意的林思淼,仿若看见仙子般惊叹道:“小娘子,你,你是仙女下凡吧,我这胃疼可是老毛病,从来抓方吃药半天才能好,居然……不疼了!”
她站起身,捋捋额前的碎发,看看招牌,“春回久药馆,真是个好名字。我姓辛,是前面辛正酒楼买菜的。今儿出门没想到老毛病犯了,真是多亏小娘子!”说着就要掏银子,被对方一把拦住。
林思淼听见她说辛正酒楼,知道那是七十二正店大酒楼,往来达官贵人,商旅众多。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打广告的好机会!
她不只分文没取,还琢磨着送了一周的奥美拉措肠溶胶囊,全部放在小瓷瓶子里,嘱咐每日清晨早餐前用水吃上一粒,保管胃病能好许多。
“辛大娘子,我这里今日才开张,您可是我第一个客人,银子就免了,还指望大娘子替我各处美言几句呢!虽然我的药模样是和别家不一样,但效果可是真好,对吧!”
至此以后,辛大娘子逢人便说后街新开了家药馆,掌柜的是位貌美女子,药品都是前所未见的灵丹妙药,可不就是华佗在世,只不过托生个女儿家。
二楼雅座的紫衫年轻男子,墨发如漆,眼眸如月下寒江凛冽,抿口酒轻声道:“春回久药馆。”
旁边的侍从心领神会,“副使,可要去查查。”
男子不语,浅浅一笑,袖边的金丝云纹绣花在艳阳里隐隐灼灼。
晏瑜然,当朝太师的二公子,官居枢密院副使,前一阵又刚升了三衙殿前司,兵权大握,权利滔天。
京都里有首歌谣唱得好,天下有二龙,一在皇宫金殿卧,二在太师廊下游。
这世上若真有人能称得上是龙,除了金銮殿里的九五之尊,也就属他了。
第6章蔷薇露混世小魔王,悔婚俏娘子。
大穆朝实行三分兵权,枢密院掌管军令,调兵;三衙为实际统兵之部门,令设兵部管理兵卒的日常事务,多是粮草后勤之类,隶属尚书省。
晏瑜然一人兼具两个军事部门的要职,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还有位兄长晏瑜兰,虽是双生,但性情却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