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俞梓烟知道高修玲的脾气,只要她高修玲的,不管是什么,就算一匹破布,也会觉得比旁人的锦缎好。
却见桐娘眉间含笑:“相爷如今位高权重,位极人臣,若是能与相爷成为姻亲关系,只怕孙家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一听这话,俞梓烟眼中便隐隐升起一抹笑意来,“此话正是,立即传信给孙家。”
桐娘自然明白信中该如何写,这一点倒不用俞梓烟去吩咐。
薄荷见姑姑有事,立即过来扶着俞梓烟往前厅去。
这边高修玲已经等了片刻,早就不耐烦的砸了一个茶盅。俞梓烟进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恼怒,反而和蔼笑道:“小姑的性子还依旧如同当年一样,一点没遍。”
见她笑,高修玲的心口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般,顿时就暴躁起来:“似水这会儿在家庙里受着苦,嫂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俞梓烟知道这位小姑性子骄纵,从前在文安侯府时,有老太太惯着,出阁之后到了孙家,因为是孙家高娶,所以事事都依着她的性子,所以这些年高修玲的脾气不但没有一点见好,反而越发比从前还要任意妄为。
这话若是放到不知道真相之前,俞梓烟见她如此关心高似水,定然回觉得宽慰。可是现在俞梓烟已经知道高似水的身份了,所以听起来就格外的刺耳。当即一脸无可奈何道:“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能怎么办?难道你叫我去抗旨么?”
“那好好的,你找那个小蹄子回来做什么?”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回来的话,后面哪里会发生这些事情,她可怜的女儿,病了这么多年,最后还要受这样的苦头。高修玲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般,可还不能表现出来。
俞梓烟捧着茶盅的手在听到她的骂声之后,下意识的捏紧了茶盅,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一面冷肃着脸,“小姑慎言,郁鸢也是我的女儿。”
“我看就是个煞星,她不在的这些年,似水好端端的,她一回来,似水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还不能怪她么?”高修玲一点没有发现俞梓烟的异样,心底不顺,这说话也没个顾及。反正在她的心里觉得,俞梓烟也应该和自己想的一样才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俞梓烟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正欲张口,却见桐娘匆忙进来,见着高修玲在也没忌讳,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
“夫人,家庙失了火,就二姑娘同一个小丫头全逃出来,大公子这会儿已经亲自驾车去接了。”
一听这话,高修玲和俞梓烟脸色都一片刷白。
这也太巧合了吧?那后山就一道清泉,前院的院中又有一口井,而去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是她高似水住进去就失火,而去里面的尼姑一个没活着出来。俞梓烟是断然不会信与高似水没有关系。
而高修玲已经急得起身一把拉住桐娘追问:“二姑娘没受伤吧?”一面又担心她被吓到,当即又回头朝俞梓烟吩咐道:“你快些叫人给她收拾院子,把大夫也先请过来,我先过去等着,可怜的孩子,这是糟了什么罪啊。”她很是自然的吩咐完俞梓烟,就急匆匆的去前面了。
俞梓烟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问着身旁的桐娘:“你说巧不巧啊?”
是巧,只是桐娘依旧觉得高似水还没有胆子动手害命。却听俞梓烟冷笑道:“狗急跳墙,她自来被我娇惯着,那样的清苦则受得了,何况那里头的姑子,也是势力的。”如此,俞梓烟觉得高似水动手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她没有想到高似水会这么快,实在是叫她意外。
“那大公子那里?”桐娘倒是不担心高似水回来能翻出什么花样,她担心的是大公子不知情的做法,只怕会伤了俞梓烟的心。
“任由他去吧。”俞梓烟只觉得很是疲倦,她顾不了几个人,何况儿子若是有心些,早就发现自己近来对高似水的态度了,可是他一味的跟着旁人一样认为,所有的过错都在高郁鸢的身上。
那****说话的态度神情,同高修永是如何的相像,那一刻俞梓烟就清楚的知道,这个儿子是姓高,是文安侯府的人,他不信俞。她站在门口,思绪不知怎的,一下飘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俞家的掌上明珠,被哥哥们捧在手心,爹娘当作宝贝一般的疼。初到京城的她很快结识了几位闺中好友。
她的玩伴不止在是哥哥和他们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朋友们。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人同自己逛街,一起挑选首饰胭脂。
只是那样的日子很短暂,仅仅维持了半年。闺中一次小聚之后,她醒来时身边就躺了一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高修永,他答应娶她为正妻,永不纳妾。而她为了俞家的脸面,当时还就回去求父母亲答应了这份婚事。
她的下嫁,在京中一时成为热谈。
高修永的确没有纳妾,但俞梓烟还是爱不上这个男人,所以在发现他外面养了外室之后,也从来不过问,她只想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儿女就好。
方寸走后,她请来了药王家的楚大哥帮高似水弦脉诊治,却意外发现高似水的病症,分明就是早产之儿才会有的病症。
她当时犹如晴天霹雳,这怎么可能,她可是怀胎足足十月才生下来的女儿。可是楚家大哥不可能诊断错,而这个时候她也想起了当时怀孕之时,自己的身子并不显怀,可是最后竟然生下的是双生女儿。
到底,她还是怀疑了,那早产之症就相视一颗种子般在她的心底迅速发芽生根,于是她再也忍不住,让桐娘去查。
高修永的外室都排除在外,于是最后落了当初在别庄养病的高修玲身上,桐娘甚至是找到了当年替高修玲接生的产婆,只是她当时还拿了百两纹银,当夜家里就失火,一家老小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只是烧断了一只手,容貌又尽毁,不过也正是这样,这些年才能苟且。
当桐娘描绘出高修玲的模样之时,她就很是肯定的确认,那个产妇是高修玲无疑。
“有眉目了么?”她忽然问。
身后的桐娘随即反应过来:“已经仔细查过来,当年高修玲的确没有跟任何男子私下有来往。”
虽然查到了高似水是高修玲的女儿,但高修玲的那位姘头是谁,依旧还没有眉目。
“府外没有,那府内呢?”小姐跟着家丁苟且私奔的事儿还好少么?
她这一提醒,桐娘连连自责:“倒是奴婢疏忽了。”
她们一直厅前说话,却始终没有发现那楼顶安静的坐着一个紫衣少女,将她们的话一句不漏的听了进去。
高郁鸢下午醒来,见绯红神色比早上要好,又想俞梓烟不止是送药送大夫,大半夜的还跑过去看,于情于理,就算是陌生人,也要来当面答谢。
但她也不想让吕氏那里知道,以免到时候惹得麻烦。所以就从房顶直接越过来,没想到正巧看到气势汹汹来登门的高修玲。
☆、第205章 谈话
她虽然未见过高修玲,但一看那面相就知**,与高修永差不多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眼睛与俞梓烟一样是一双杏眸,可是她眉骨过高,不但是一副天生克夫,让夫纲不正之外,还带着些凶恶之气,根本就没有俞梓烟的高雅婉约。
她来势汹汹,高郁鸢倒是有些好奇,这文安侯府上下,除了侯爷高进之外,谁对俞梓烟不是客客气气的。
然接下来她们的然话倒是叫高郁鸢颇有兴致,尤其是高修玲和俞梓烟分别对待高似水的态度,真的叫高郁鸢有些怀疑,她们俩是不是灵魂被互换了。
但高修玲听闻高似水即将回来匆匆走后,俞梓烟的话让高郁鸢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位姑姑也是有故事的人。方才骂自己骂的不是挺欢的吧,现在自己就是要对付文安侯府,在多闹一件丑事出来,也是无所谓的。
所以听闻高似水回来,有些担心高郁鸢的人沧月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高郁鸢哼唱着小曲回来。不禁有些好奇:“高似水回来,您用得着找么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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