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宽话语中隐隐有威胁的意味,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被锁了带走过堂了。但曹主簿却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吴家二爷是当朝刑部右侍郎,别说是他了便是县令王守仁在吴二爷面前就是一只卑微的蝼蚁。他们有什么资格去和侍郎叫板?
可话已经说出了口,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曹主簿犹豫了片刻,叹息道:“既然吴员外这么说了,那本官一定把话带给县尊。”
吴宽微微颔首,却是不再说话。
曹主簿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直是懊恼不已,再也不想在吴家庄子停留片刻,当即起身告辞。
吴宽竟然连挽留都懒得挽留,目送着曹冲之出了庄子。
“这个滚蛋,竟然敢这么对本官说话!”
回到县衙,曹冲之愤怒的将房间内的茶杯摔了个精光。若不是幕僚刘炎走了进来恐怕他还要继续摔下去。
“东主为何如此动怒?”
曹主簿强压下心头怒火,不耐的说道:“那吴宽仗着自家二哥在刑部做右侍郎,竟然敢对本官颐指气使。此人非但不是官身,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有,不过是个老秀才也敢给朝廷命官脸色。”
刘炎还以为曹主簿动怒是因为什么,得知是为了吴家三爷置气,哑然失笑道:“东主,这是好事啊。”
曹主簿险些背过气去,他挑眉质问道:“怎么会是好事?”
刘炎捋了捋胡须道:“这吴家三爷不是给东主甩脸子,而是给县尊下马威呢。东主走了这么一遭也算是尽到了责任,只需要将话递给县尊便可抽身出来了。”
曹主簿却是接着问道:“可这件事情县尊是交给本官去做的。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主动去触吴家的霉头。”
刘炎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若是寻常人等,自然不会去做这苦差事。但这位不同。据某所知,这新任县尊是王华王老大人的独子,当朝小谢阁老的好友。”
“哦?”曹主簿对朝中的事情不怎么关心,邸报也是不怎么看的,自然不会清楚上层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你继续说。”
“东主想过没有,为何偏偏这王县尊会来到华亭县任上?那是因为他是小阁老的人呐。新政是小阁老推出来的,若是小阁老不用自己的人如何会放心?”
曹主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如果小阁老想要推行新政,就不会叫一个和稀泥的来。这么看来,你觉得这王县令一定会亲自去吴家一趟了?”
刘炎点了点头道:“非但如此,在某看来王县令恐怕要拿吴家立威了。”
曹主簿深吸了口气道:“他又没有王命旗牌,怎么敢这么做。”
“王命旗牌是对四品以上大官用的,吴家的人,除了那位侍郎可还有做官的?若论背景,小阁老不比那吴侍郎高出许多?王县令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里,曹主簿心中稍安。
原来形势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啊。
“这么说来,王县令是想叫本官去试探吴家一二啊。”
刘炎点头道:“东主便在一旁看好戏即可。”
“本官这便去见县尊!”
了却了一桩心事,曹主簿只觉得心情大好,拔腿便要去见王守仁。
“东主且慢!”刘炎叫住曹主簿道:“东主切要记住此事一定要县尊先问。县尊问什么东主即答什么。县尊不问的东主也不要多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