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朱慈烺恼怒喝道,“朕要问的是应对之法,不是听你为他在朕面前歌功颂德!”
钱谦益一惊,忙道:“是,臣糊涂、臣失言了……陛下,如今吴争势大,挟大胜之威,绝不可与他针锋相对,臣请陛下忍一时之……。”
“让朕忍一时之辱,对吗?”朱慈烺怒哼道。
“扑通”钱谦益连忙跪下请罪道,“君辱臣死,请陛下赐死微臣。”
朱慈烺脸色数变,终于平复下来,“钱卿起来吧,是朕失态了。朕不怪你,忍辱就忍辱吧,朕也不是第一次忍辱,隐身民间四年,朕习惯了。”
看着朱慈烺凄然的脸色,钱谦益磕头直捣蒜,“臣有罪,臣该死!”
“起来吧。”朱慈烺上前搀扶道,“朕能忍,钱卿大胆说就是了。”
钱谦益起身,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轻声问道:“敢问陛下,吴争夫人可……健在?”
朱慈烺目光闪过一丝怒意,可很快一闪而逝,“朕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妇人。”
钱谦益大松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周思敏无碍,这事就圆得过去。好在这几日一直封锁消息,京城中事,还不至于传到杭州府。只要陛下立即册封周思敏为一品诰命夫人,然后派专使护送周世敏去杭州府,如此,就算有流言传出,也可不攻自破。另外……。”
朱慈烺的脸色异常精彩,他听着钱谦益说,一会暗暗咬牙,一会脸肉抽搐。
当听到“另外”二字,已经实在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还有另外?”
周思敏非吴争正室,按律最多只能册封二品下国公夫人。
钱谦益谏言册封为一品,朱慈烺就明白,这是在打自己脸了。
京城中,没有秘密可言,特别是对那些达官贵胄,根本瞒不住。
这些日子,闻知太子朱慈烺登基,短短一个月,前来投奔的宗室远支,竟已经高达六百多人。
朱慈烺心中不愿意封赏他们,可关乎宗室颜面,只能咬着牙册封,可这一封,前来“投亲”的人就更多了,但凡稍有沾亲带故的,都来了。
有便宜不占,那是灰孙子。
这可都是皇亲啊,这俸禄、赏赐一笔笔地掏出去,直让朱慈烺心痛地直咬牙。
而这些人,寻常官府无法控制他们,宗人府又如同虚设,礼部有心无力,于是,这些人就成了京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哪有热闹就有他们,没有热闹他们就创造热闹,无事可干嘛,闲得荒。
对官员,朱慈烺还有手腕控制,对他们,朱慈烺还真控制不了。
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杀更杀不得。
因为这些宗亲,哪一个都比朱慈烺辈份高,这就怪不了朱慈烺了,得怪崇祯或者崇祯他爹。
周世敏被扣禁之事,早已在那个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人倚老卖老,联络几个长辈前来劝谏,让朱慈烺要顾及皇亲国戚的颜面。
朱慈烺自然一口拒绝,还训斥过他们。
可这下好了,不但要放,还要册封,不仅要册封,还要册封一品,那可是一个侧室,还是差点害死自己的老畜生的后人,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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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多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