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怒视全场,很多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呀!践踏而死的人比死在鲜卑人弓箭下的多多了!“就是你,听三顺子的话!”开始有人埋怨家人了。王晋看看有效果了,连忙收住。“乡亲们!我会带着边军守住城门!保证让你们都能进城,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现在进城!妇孺和十二岁以下孩童先进,然后是老人!最后才轮到青壮!”
王晋策马走到一边,看着妇孺们排成四路纵队,小跑着进城。“进城后莫要停留,在闾右的带领下走。城内还有叛军,莫要四处乱窜,边军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王晋又看了一眼那些青壮。“还有你们!年轻力壮为什么不配合边军打鲜卑人?像刚才那些人,只知道对老弱妇孺动拳脚,该死!难道你们不是男人吗?去!拾起地上的兵器弓弩,保护你们的家人!”“对!王使君说得对!”人群中顿时站出了几个汉子,拾起地上的兵器站到了吊桥两边,哗啦啦,在他们的带动下,又站出了几百个汉子。
王晋随手拉过一个都伯,低声吩咐道:“我给你留三十人,你赶紧整编他们,守好南门。百姓都进城后,马上带着他们去平叛!我得赶紧去支援王军侯了!”那都伯满眼含泪,应了一声:“诺!”便带着部下去了。王晋一挥宝剑:“兄弟们!我们去支援王军侯!”
虽然马鸣的死使大家很悲伤,但是这一区域的五原边军终于会合了!这极大地振奋了军心,士卒们欢呼雀跃喜上眉梢,终于和大部队会合了!要死也会死到一起,那还怕个啥?王翰见军心可用,拔出宝剑大吼道:“弟兄们!我们的前面就是鲜卑人的大营!让我们一鼓作气杀进去!出出心里的这口闷气!”“对!杀进去!”“让鲜卑狗看看五原边军的勇猛!”顿时数百人发一声吼,奋力向前冲去!
对面的两个不满员的鲜卑千户久战力疲,早已是强弩之末,汉军又冲得快,眨眼之间人就到了面前,登时被汉军放倒了两百多。鲜卑人一见汉军士气正盛,连忙拨马向左右两侧逃开。昆仑神保佑,让这些疯子去和大营里的铁骑拼命吧!
汉军也不追击,竟是向鲜卑大营疾奔而去。
突然,鲜卑大营营门大开,一彪人马奔腾而出。这彪人马有千人左右,一色的英俊高大的西凉马,马上骑士个个银盔银甲,面目阴沉,两眼透出一道道寒光。千余人没有一个说话,胯下的战马也安静异常,只是默默地整理着队列。
杀气!强烈的杀气!王翰感到一丝凉意直透心肺,就像大雪天在屋外洗冷水澡一般。汉军和那支鲜卑军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四百步了,鲜卑骑兵们才慢悠悠地催动胯下的战马,懒洋洋地向汉军奔来???就似在自己家的庭院里散步一般。王翰深吸一口气,把那一股寒意从胸腹中呼出来。去他娘的!先打一仗再说,王大爷不相信剃不了你的头!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两军终于相遇了!汉军的骑兵终于和鲜卑骑兵相遇了!鲜卑骑兵们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持缰,一手挥舞着长刀,呼啸着向汉骑砍来。汉骑们却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挥舞环首刀???鲜卑和汉军一样,只有一只马镫。鲜卑骑兵游鱼一般地从汉骑的缝隙之中划过,长刀轻盈地划过汉骑的颈项,鲜卑人拖刀向前,那一蓬血线在身后悄然绽放!这拨人肯定是老手,杀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艺术,他们灵活地在汉骑中游来游去,眼睛一瞥就能算出来对方的刀式,然后轻巧地避开,回手一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砍中对手。
王翰跃马飞奔,第一剑竟然被那厮躲过去了,那厮的长刀却从王翰的左肋下上撩,王翰大惊失色,身躯连忙后仰,鲜卑长刀在铠甲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两边的侍卫连忙上前结下那厮的长刀,王翰趁机抱紧马脖子,一个飞脚将那厮踹下马去!第二个鲜卑人被王翰的饿护卫紧紧压制,然后王军侯一剑穿心。第三个???王翰面前已经没有鲜卑人了!
他连忙带马回身,眼睛迅速地从四周扫过,冲锋时的三百多骑兵只剩下了一百多,还有三四成带伤!那支先辈军队一半人反身向自己冲来,一半人扑向汉军步阵。
“他们是鲜卑国师的护卫!”一个汉骑惊恐地吼道。
鲜卑国师丘穆陵赫敏身边有三千护卫,一千金甲两千银甲,常年跟随国师征战,都是从大汉檀石槐的两万户亲军中选出的精锐,号称此三千人可当十万。每当战事胶着之时,这三千亲军就会披甲上阵,必定一举破敌。
那个汉骑喊出那一声之后,残余的汉骑大吃一惊,这一千银甲精锐竟然出现在此处,看来我等今日要殉国了!“哈哈哈哈!”王翰发出一阵大笑:“兄弟们,我王翰是并州第一纨绔!家里良田千顷,奴仆数万,只为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才来到这九原城!要说不是为了封妻荫子博个万户侯,那是他妈的扯淡!但是,我是堂堂男儿!宁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尤其不能给鲜卑狗舔腚!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今日我王翰准备战死于此!诸君愿随我赴死的请列阵于后!”说完王翰抽出宝剑,站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