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语并不能给予薛谦安慰。
“我那文立意,倒也合适,可终究立意出了差错,落至下乘。从‘青条若总翠,黄花如散金’‘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稀’两句来看,可知题中黄花不是指菊花,而是指春天油菜花,此乃春景之诗为上。”
薛谦的脸色沮丧,叹息连连道:“此次诗题一出,不知有多少人落第。春景写以秋景为题,纵然文笔再佳亦是不得要领,唯有春日,才切题何意。这回春闱,看来我高中的希望渺茫了。”
苏珂赶忙安慰:“这春闱诗题份量虽重,终究只是其中一道题而已。薛兄何必以一斑而窥全豹?答错者比比皆是,哪年不是如此!便过些时日,定有消息传来。”
等贡院那边的消息传来,估计距离放榜之日也不远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人都显得神情落寞。哪怕后来老鸨果真送来两名娇滴滴的艺伶,也未能改善。
“两位公子,这两位就是咱们文涛阁里最漂亮、最温柔的姑娘秋落和妙药,今儿特意带来给二位认识认识。咱们文涛阁的姑娘最近正在竞选花魁,这秋落姑娘和妙药姑娘都已经杀入了十强。二位姑娘要能再前进一步,可就全赖二位公子捧场了……”
老鸨一脸眯眼笑,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更深沉的意思。
如果是往天,薛谦倒是不介意做个散金童子。可眼下,二人对这等风月之事早已没有了兴致。
“走走走,没看本公子心情正烦着?惹怒了你家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谦出口的话不客气,更是端着水酒好像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嘴里灌。
还是一旁的叶昕见势生情,赶忙让随从拿了银子赏给老鸨。
话里话外也透露了些许信息:“薛公子心情不大好,妈妈你多担待些。把好酒好菜送上来,该忙啥你就忙啥去。”
老鸨早已修炼成精,目光一转,当即接过银子笑得老脸好像一朵花:“瞧叶公子说得,咱们文涛阁是什么地方?自然就是读书人的解闷的地方,喝喝小酒,唱一唱小曲儿,再叫几位姑娘陪一陪,就啥事都没有啦!几位爷吃着喝着,妈妈我呀!替几位爷准备好酒好菜去。”
说完,又冲着两名姑娘递眼色:“仔细着几位爷,知道不?”
得了回应,这才扭着肥臀下去了。
两名艺伶自然不敢怠慢,娇笑着上前陪酒,不料薛谦低头喝闷酒,任由两位艺伶使出浑身解数也雷打不动。
薛谦心情不好,苏珂少不得要陪饮几杯,就连叶昕也跟着被灌了一肚子酒。
薛谦更是喝得伶仃大醉,满嘴醉话:“还是你们这些艺伶容易啊!动动嘴皮子随意唱两句就有名有钱,哪里好像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卖货帝王家,可倒头来一题出错,十年苦读一夕之间化为泡影。我心中苦哇……”
“薛兄,您喝醉了!”
依然保持着清醒的苏珂呵斥着,不敢再继续任由薛谦在这里瞎闹,赶忙随意丢下一个银锭,架着薛谦肩膀拖上马车。
不料刚刚回到家,却听门房来禀,恩师此前来过。
恩师此刻上门来寻,丁氏因为春闱之事。苏珂沉锭片刻心神,洗了把脸换身衣服,这才朝恩师所邀约的倚天楼急匆匆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