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安子迁长年都不在安府里,对各位少夫人的脾气也就不甚了解,时间想要查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只怕不是易事。只是他暗暗的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日后要小心些了。
屋外的风雨还没有停,他打开房门寒风便吹了过来,他独自撑着把油纸伞缓缓的走了出去,天上无月无星,片阴沉,他也不打灯笼,直直的就朝悠然居走去。他对安府的路是极为熟悉的,既使四下片黑暗,也不影响他前行。
只是他到达悠然居前看到片漆黑的屋子,心里又莫名的其妙的多了分怒气,楚晶蓝就这么巴巴的盼着他在怡然居里睡吗?居然都不等他!
她难道就不知道他今夜里若是宿在怡然居里会给她带来什么吗?他咬了咬牙,跺了下脚,转身便离开了安然居,施展轻功跃到他平日里个人住的书楼去睡了。
他到达书楼之后怒气却也散的七七八八了,想起楚晶蓝那副淡然的模样,他要打动她的心只怕是极难的事情了。他又觉得自己今日里的举动有些好笑了,他在怡然居里枯坐了两个小时,和她打那场内心战,他注定了是要惨败的,依着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去找他的。再则依她的聪慧,也定然知道那个时间去找他并不是多么高明的举动,可是他就盼着她能去寻他。至少这样可以证明在她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他的席之地,可是如今看来所有的切都只是他自做多情。
他有些闷闷的躺了下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寻来火石将油灯点亮,从书架上抽下本《史传》来看,这本书他多年前就已看完,此时再看心境却有些不太样了,不知道为何,看书时想起她那副淡然的样子,他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孤灯如豆,秋雨缠绵不休,他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愁。
书也看不下去了,他干脆起身做画,了了几笔便已勾出了个娴雅淑静的女子的轮廓,他将人物的口鼻画了上去,想要画眼睛,却又生生画不下去了。在他的心里,她淡然的时候居多,可是他却知道她的那些淡然不过都是表象罢了,他也见过她怒气冲冲和无助的样子,还有她偶尔露出来的点点狡赖之色,他只觉和他的那支笔,根本就画不出她的神韵,他的嘴角微微扬,将毛笔放下。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间便觉得有了几分倦意,当下便灯吹灭,躺进了那张简单的小床之上。
楚晶蓝辰时不到便已醒来,她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眸子微微深了些,却又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安子迁彻夜未归,今日里等着她的只怕有场硬仗。
她将圆荷唤过来,为她梳了个极为端庄的发髻,穿了套墨绿色的湘缎长裙,今日的衣裙上不再是淡雅的梅花图案了,而是富贵的缠枝牡丹,她戴了套绿宝石的头面,头上插了支绿宝石镶嵌足金步摇,那步摇的下坠下三根璎珞,璎珞的上面是极为罕见的粉色珍珠,这套东西装扮下来,是既内敛又贵气十足。
圆荷又为她画了个淡雅的妆容,柳眉斜斜扫,胭脂轻轻铺,将她的气质完美的展现出来,娇美的如初绽的蔷薇。
圆荷忍不住赞道:“小姐这么打扮,当真是比新婚时还要美上几分!”
楚晶蓝淡淡笑后问道:“圆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圆荷答道:“她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才好些,就惦记着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