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江暮夏感觉到雨水落在自己的长发和身上,可她却多余不出来其他的力气,肩膀都在瑟瑟发抖。
人绝望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连眼泪都是奢侈。
雨越下越大。
江暮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裙已经被雨水打湿,可偏偏自己又什么都看不见,只好摸到了旁边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攥在手里。
生怕遇到了什么坏人。
等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晕了过去,直挺挺倒在了碎石的残渣里。
“韩庭之……”
也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脑袋里来来去去都是日思夜想的名字,就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今且仅有的唯一一根稻草。
可……
这根稻草,到底还是没能出现在她面前。
一直都没有。
等到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陌生却又干净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你总算是醒了。”
男人的五官俊朗,鼻梁上架着无边框的眼镜,站在她面前笼罩了她头顶上的灯光,“踝骨骨折,你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江暮夏的视线缓慢而僵硬地抬起,对上了他的眼睛。
没吭声。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情况很不好,不过好在现在已经退烧了,”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你一会儿休息好了,有什么想问的再来问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许誉单手插兜,直接关上门去了外面。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
周时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沉,“江暮夏是不是在你哪儿?”
“江暮夏?”
许誉迟疑了一下,转身朝着房间里眸色带着的女人看了过去,“我的确是半山坡上捡到了一个姑娘,身上穿着长袖的睡裙,黑色长发,鹅蛋脸,是你要找的人吗?”
周时凛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下意识朝着旁边的裴景看了过去。
“把你地址给我。”
他的声音很冷,“我现在就过去。”
许誉本来这段时间被安排在了军区医院,要留在这里半年多的时间,毕竟戴煜珩身体情况不是很好,自己要时刻照顾着。
“好。”
他挂断电话,把定位发了过去。
转身回到房间的时候,江暮夏就坐在床头抱着自己的膝盖,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的半路上捡到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的眼睛问题很大,以后一定要注意用眼安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哭了,不然会有失明的风险。”
失明。
江暮夏眸色呆滞,好半晌才垂下了眼睑。
“你……认识韩庭之吗?”
“……”
许誉知道跟韩庭之之前结婚的女人是江暮夏,可面前这个女人他捡回来的模样,的确是跟记忆中很多年前见到过的傲娇大小姐截然不同。
“周时凛给我打过电话了。”
他微微皱眉,“韩庭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这样啊。”
江暮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累,抬眸看了眼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水,才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笑了下,“谢谢。”
她说的寡淡。
许誉之前怎么说也是研究过心理学的,所以在这方面十分敏感。
“你……”
他迟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莫名沉了下来,“昨天晚上雨那么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半山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