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大半夜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儿,下意识披了件衣服就去了楼上,结果看到的就是平躺在床上耸动肩膀哭泣的江暮夏。
“太太。”
她顿时觉不好,直接走了进去,“您跟先生这是……”
又吵架了?
江暮夏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就撑起身坐了起来,抬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
张妈表情凝重,“韩先生刚才半夜开车出去了……”
现在下雪天,很危险的。
“……”
江暮夏其实也是紧张的,可想到之前自己每次都跟他闹脾气到了基本上可以离婚的时候,总是被自己看起来的好意打乱计划,索性就强行忍住了。
“与我无关。”
她站起身,背脊都挺地很直,“反正过不了多久就离婚了,他就算是今天一晚上不回来在别的女人床上,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
张妈满脸担忧地看着江暮夏关上门的背影,皱眉好半晌还是不放心给裴景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月色稀薄。
裴景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都阴沉了不少。
实在是懒得搭理。
可实在是架不住韩庭之这段时间的精神起伏不定,索性就给韩庭之打了电话过去,但是对方根本就无人接听。
失踪了。
裴景派人找了足足一整夜,在趋紧清晨的时候才算是找到了韩庭之的身影。
在百乐门的包厢里。
他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喝地醉醺醺靠在座椅靠背上的男人,身上的烟灰色衬衫带着明显的褶皱,眉眼里满都是疲惫和迷惘。
是何姐打电话过来,他才知道的。
“喂。”
他有些嫌弃,索性就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裤腿,“你这一声不吭,也不接电话,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不怕死啊?”
再过段时间,估计就到做手术的时间了。
医生都吩咐了要静养。
韩庭之没吭声,只是脸颊带了明显的微微醉醺醺,可裴景却知道,面前这个男人醉地不轻,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毕竟……
像他们这种混迹生意场的人,其实在酒桌上是很难醉的。
尤其是韩庭之。
大部分喝酒的时候基本不上脸,所以每次也都没有个下限,可要是真的上脸了,那基本上就是喝地已经算是醉了。
呵。
现在这社会,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不言爱的人谈了爱,不说话的人告了白,后来不喝酒的人喝了酒,先说爱的人先不爱,还真是命运辗转离合。
半点不由人。
哪怕时隔多年后,裴景还是会记得今天晚上。
那样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韩庭之。
在被他扶着上车之后,平日里生意场上运筹帷幄到不带半点感情的男人,竟然醉醺醺地抓着他的衣袖,“你怎么……能不爱我呢……”
他的语调带着醉醺醺的沙哑,在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的时间段里。
裴景再也没有听到过。
后来啊。
在多少个深夜辗转的时候,他总是能梦到某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恍然若失地给裴景打电话,“我是不是……忘了一个重要的人?”
隐隐约约,好像对他来说很重要。
可……
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