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才叫出他的名字,刘秀的唇已印在她的菱唇上。
他的吻很轻,也很快,如蜻蜓点水一般。还没等阴丽华反应过来,他已挺直身形,将阴丽华的腰身搂抱得更紧,说道:“等此战结束,我便去新野提亲!”
说完话,他又贪婪地用力搂了下她的纤腰,而后,放开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不敢再停留,他怕自己会舍不得走。
阴丽华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转身追了出去。当她跑到府邸大门口的时候,只见刘秀已然坐在马上,在他的周围,还有许多骑马的将士。
有些人她认识,但大多数的人,她都从未见过。
刘秀强迫自己,没有向阴丽华那边多看一眼,挥手说道:“出发!”
随着刘秀一声令下,在场的汉军将士们齐齐向前行进。
刘秀临走之前,还是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下挂在银甲上的那块玉牌。阴丽华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眼泪再止不住,簌簌地流淌下来。
她和刘秀两个人,算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或者说是见过面,只是之间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心里很清楚,刘秀为她做了很多事,虽然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一句。
望着身在队伍当中,渐行渐远的刘秀,阴丽华站在府门外,久久都是一动不动。
随刘秀同行的是马武、铫期诸将,以及一些亲兵卫队,真正的大队人马,都在城外。
刘秀出了城,与等在城外的王常等人汇合。确认己方的兵马已到齐,刘秀下令,全军北上。
以刘秀、王常为首的三万汉军刚出发不久,以刘縯为首的一万汉军,也浩浩荡荡的北上了。
且说刘秀一部,走南就聚、小长安聚,接近宛城。到了宛城附近,大军没有停留,绕城而过,继续北上,直抵宛城北部的夕阳聚。
夕阳聚也算是宛城附近的一处产粮重地,西面是沙河,东面是淯水,位于两水之间,土壤肥沃,即便是大旱时期,这里的庄稼也依然丰收。
原本夕阳聚这里只是一座要塞,后来迁徙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就变成了一座大据点。
目前夕阳聚并无官兵镇守,刘秀一部抵达夕阳聚后,兵不血刃的直接占领了此地。
夕阳聚的中心,就是原来建造的那座要塞,要塞的面积虽不小,但也谈不上有多大,满打满算,也就能驻扎两千人。
到了夕阳聚后,刘秀立刻下令,征召当地百姓,于夕阳聚的四周建造城防。现在,严尤、陈茂已率军进入南阳,留给刘秀等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想建造完善的城防体系,时间根本不够用,三万汉军,再加上从当地和周边地区征召来的数千百姓
,用了五天的时间,在夕阳聚的周围垒砌起一圈三米高、一米厚的土墙。
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土墙刚刚垒好的第二天,对外号称十万大军的严尤、陈茂一部便抵达了夕阳聚。
刘秀、王常诸将站于土墙之上,举目向外眺望。
只见距离土墙两里开外的地方,黑压压的全是莽军方阵。即便是站在三米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阵首,看不到阵尾。
如此规模的大军,就算没有十万,起码也在六、七万人往上。看着城外声势浩大的莽军,刘秀等人不约而同地眯缝起了眼睛。
咚!咚!咚!呜呜呜——
等到莽军列好了战阵,莽军阵营中响起了擂鼓声以及号角声。与此同时,一队人马从莽军阵营里冲出,在距离夕阳聚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支人马,大概有两千人左右,为首的一员莽将,银盔银甲,背后大红色的披风,手中端着一杆长刀。
他催马从本阵出来,在夕阳聚的土墙前来回徘徊,大声喊喝道:“我乃张充,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见有莽将前来挑战,下江军众将率先沉不住气了。
随着哗啦啦的甲胄声响,一名绿林将领出列,向王常插手施礼,振声说道:“莽贼猖狂,目中无人,末将率与贼一战!”
王常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看向刘秀。刘秀看眼请缨的那名绿林将领。此人名叫黄芳,在下江军中,也算是有一号的将领,不过刘秀对张充也有所耳闻,他是严尤帐下的一员虎将,跟随严尤不下十载,深得严尤器重,黄芳能不能是张充的对
手,还真不好说呢!
见刘秀有所迟疑,似乎信不过自己,黄芳的驴脾气腾的一下就蹿起来了,他沉声说道:“刘将军,末将出战,必娶贼子首级,若不能胜,末将愿提头回见!”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不给刘秀拒绝的余地了。刘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王常没有忽视刘秀表情微小的变化,他脸色一沉,冲着黄芳呵斥道:“放肆!”
黄芳吓得一缩脖,急忙躬身施礼,不过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刘秀,似乎是就等着他下令,让自己出战呢!
刘秀深吸口气,说道:“张充是严尤亲信,追随严尤的时间已不短,一直深得严尤赏识,黄将军出战,务必要多加小心,若料不能胜,可立刻撤回,我不会怪你!”
“哈哈!”黄芳大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刘将军尽管放心,竖子之首级,我黄芳拿定了!”说着话,他又向刘秀和王常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向土墙下走去。黄芳带着五百名汉军,出了夕阳聚,直奔对面的张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