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早上离开朝歌,进入的冀州,现在已是傍晚,一路走来,这还是他们所见到的第一座村子。
刘秀提醒众人道:“大家都小心着点,提防有变。”
进入冀州后,刘秀已不像在司隶那么轻松,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听闻刘秀的提醒,众人脸色的喜色消失,一个个下意识地握着肋下的佩剑,骑着马儿,一步步地向前方的村子行去。他们一行人接近村口,看到有一群破衣烂衫、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在打闹。朱祐刚准备催马上前,小孩子们也看到了他们,仿佛受到多大的惊吓似的,孩子们一窝蜂似的跑
进了村子里。
朱祐咧了咧嘴,啧啧两声,回头对刘秀说道:“主公,估计这些村里的小娃娃们都没见过世面,被我们给吓到了。”
王霸补充一句:“也有可能是把他们当成恶人了!”
朱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不满地嘀咕道:“谁要是把我误认成恶人,那可真是瞎了眼。”
刘秀差点气笑了,白了一脸臭屁的朱祐一眼,催马向村子里面走去。
村子里有人,但看不到成年的男女,全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看到从村外进来一群骑马佩剑的人,老人们二话不说,各回各家,院门紧闭。
只顷刻之间,村子的路上便一个人影子都找不到了。此情此景,让刘秀等人都颇感无语,他们又没有长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至于把村民们都吓成这样吗?
刘秀等人互相看了看,顺着村子的土路,向前走着。时间不长,他们几乎快要穿过整个村子了,依旧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恰在这时,朱祐眼尖的发现有一人,将院门拉开一条缝隙,正从门内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朱祐催马跑上前去,不等对方关门,他快速下马,脚向前一伸,顶住院门的缝隙,让院门关闭不上,紧接着,他用力一推门板,里面传出一声惊呼,房门也随之应声而开
。只见院门内,跌坐着一人,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头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都快凝成一团,脸上黑的像锅底似的,不过还勉强能看得出来,这
是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多说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
这时,刘秀业已下马,他走进院子里,到了青年近前,把他从地上拉起,含笑说道:“小哥莫怕,我等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青年依旧是一脸的惊恐,看看刘秀,又瞧瞧其他众人,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刘秀见状,回头瞪了朱祐一眼,后者则是向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可没有动手打他。
刘秀问道:“小哥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邓祥。”
“这座村子叫什么名字?”
“邓村。”
邓村!刘秀等人互相看了看,他们手里有河北的地图,只不过地图绘制的很粗糙,也很笼统,上面根本没有邓村这么个地方。
刘秀问道:“小哥可知这里距离邺城有多远?”
“邺城?”青年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可是郡城,距离……距离我们邓村可……可远着呢!”
刘秀笑问道:“听起来,你以前去过邺城?”
青年小心翼翼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曾去过一次。”
刘秀点点头,举目向里面看看。
院子里别无长物,地上还长着不少的杂草,向里面的土屋看去,房门大敞四开,里面也看不到人迹。刘秀问道:“邓祥,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名叫邓祥的青年摇摇头,垂首说道:“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刘秀指了指里面的土屋,含笑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今晚打算在你家里住一宿。”
生怕青年会反对,朱祐忙又补充道:“我们会给你钱的!”说着话,他特意从怀中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还特意向青年晃了晃,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
冀州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又兵荒马乱,他们若是露宿荒野的话,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青年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在朱祐掏出钱袋后,顿时闪现出一抹光彩。
他一连看了朱祐手中的钱袋好几眼,吞了口唾沫,说道:“你们可以住在这儿,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食物分给你们。”
“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了!”朱祐暗暗松了口气,含笑说道。
“那……那好吧!”青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不过他的目光可一直在往朱祐手中的钱袋上瞟。
刘秀有留意到他不经意的小动作,暗暗皱眉,感觉眼前这个青年可不像寻常村民那么朴实。
等许汐泠、溪澈影、史罗等女眷从马车中下来,进入院子里的时候,青年在旁不自觉地张大嘴巴,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一下子还来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