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澈影笑了,柔声说道:“是为陛下做事的人。”
果然如此!子密即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完溪澈影的话,还是禁不住倒吸口凉气。他凝声问道:“你……你就不怕我去揭发你?”
溪澈影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现在你我,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子密先生好不了,子密先生死了,我也同样好不了,不是吗?”
子密眼中的寒光渐渐消失,他站起身形,走回到溪澈影近前,重新跪坐下来,说道:“溪姑娘,杀彭宠,这……这并非易事啊!”
溪澈影悠然一笑,说道:“对旁人来说,并非易事,但对子密先生而言,这易如反掌!”
“我……”“子密先生可是彭宠身边的人,若想找到对他下手的机会,太容易了。”溪澈影说道:“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子密先生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能不能改变自己后世子孙的
命运,也就看子密先生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彭宠现在已是俎上鱼肉,即便子密先生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耿弇大将军随时可能率军攻入渔阳,等到那时,斩杀彭宠的功劳,可就和子密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都是人家耿弇大将军的。
“眼下,是子密先生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最佳时机,也是最后的时机,是抓住,还是放弃,子密先生自己选择吧!”
子密听得是汗如雨下,脸色也是变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他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举目看向溪澈影,说道:“溪姑娘,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溪澈影笑了,她就知道,像子密这样的人,只要欲望被勾起,那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想拉都拉不住。
这次,子密在珍宝阁待了许久,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回到王府后,子密立刻把自己的两名心腹兄弟找来。
子密虽是家奴,但却是手握实权,可以管事的家奴,平日里,他又结交下几个不错的兄弟,其中有两人,与他的关系最好,一人叫子翌,一人叫子初。子翌的年纪与子密相仿,两人刚到彭宠府上为家奴的时候,都还不到十岁,多年来,相互招抚,亲如手足。子初年纪较小,才十六岁而已,和子密很是投缘,一直以来,
也很受子密的照拂,说白了,子初就是子密的小跟班,一切都以子密马首是瞻。子密暗中做的那些勾当,子翌和子初都知道一些,有时候还会帮他打打掩护,当然了,子密从溪澈影那里得到的钱财,也有分给他二人一些,只不过和他自己所得的相比
,子翌和子初得到的就只是个零头而已,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子翌和子初欣喜不已,对子密更是忠心耿耿。
三人聚到房间里,子密还特意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见院中再无其它人,他向二人招了招手,小声问道:“子翌,我们给大王做苍头已经做了多久?”
子翌一怔,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有……有一二十年了吧?”
子密说道:“已有十六年!”
子翌哦了一声,没有往下接话,他也不明白子密问这话有什么意图。子密又看向子初,问道:“子初,你到王府几年了?”
“密哥,有……有三年多了。”
子密点点头,问道:“你们想一直做苍头做到老,做到死吗?”
子翌和子初闻言,脸色顿变,诧异地看着子密,久久没说不出来。子密幽幽说道:“以当前之局势,我们想做到老很难,但想做到死,却很容易!”
稍顿,他又向窗外望望,继续说道:“眼下,大兵压境,耿弇随时可能率军攻入渔阳,等到那时,彭宠自然难逃一死,可我们呢?我们这些苍头,都得给他做陪葬!”
两人闻言,倒吸口凉气。子初紧张地抓住子密的衣袖,颤声问答:“密哥,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呗!”子翌瞪了子初一眼,然后看向子密,说道:“老大,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你也知道,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跑?”
子密闻言,面露笑意,转头看向子初。后者连连点头,说道:“密哥,我也听你的!”
“很好,你们这两个兄弟,我子密算是没白交!”子密拉住他二人的衣服,向自己近前拽了拽,三人的脑袋之近,脑门都快贴到一起。
子密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就在这几日,我们就逃离王府,不过在逃走之前,我们得先带上一件东西,一件能让你我兄弟,往后都是过上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东西!”
子翌和子初眼睛同是一亮,异口同声地问道:“老大(密哥),是什么东西?”
子密嘴角扬起,凝声说道:“彭宠的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子翌和子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三人的脑门碰撞在一起,疼得都是龇牙咧嘴。
子翌和子初又惊又骇地看着子密,嘴巴张开好大,似乎想要喊叫,但又不敢发声,脸都憋成了酱紫色。子密看看他二人,低声说道:“杀了彭宠,我们带上他的脑袋,去到洛阳,便可封侯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