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汇眼睫毛挂着泪水,怯怯地问:“真的吗?”
“当然啦。”
哄了半晌,才把儿子哄高兴了。
初一那天,谭家邀请陆家到家里吃饭。
一大家子人准时赴约。
陆汇惊喜地看到昨天遇到的小哥哥,他过去拉手:“哥哥,我是灰灰,你还记得吗?”
谭惟已经八岁了,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点点头:“记得。”
谭司颐看两个孩子互动,眼睛里染起笑意,他笑着说:“陆丰啊,你说你家要是生个女儿多好,咱们也能结个娃娃亲。”
谁知这话竟一语成箴。
第二年,陆家就添了个小孙女,大名陆澄,小名橙橙,长得粉雕玉琢,真是宠到天上去。
橙橙长到三岁时,陆丰也被调到f城,不愿麻烦,也住到了父亲的小区,因此也和谭家成了邻居。
过去的三年,也只是过年期间来一趟,所以橙橙和谭惟也认得。
只是定居后,这孩子三天两头往谭家跑,黏谭惟比黏陆汇还多些。
有一回,陆丰熟门熟路跑到谭家,找女儿。
谭司颐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说:“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吧。”
陆丰抱起橙橙,头也不回地走了。
谭老太爷听说后倒是高兴,他笑呵呵地说:“当年江家的孙女没能做成孙媳妇,如今陆家的小姑娘能做重孙媳妇,也是圆满。”
陆丰在家挠头:“怎么像在给人家养闺女!”
江如蓝也皱眉:“viki这孩子倒也不错,就是太老成了些,小时候还活泼些,这几年越发像个小大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初一谭家邀约,初二陆丰夫妻就带着儿子回c城。
上午出发,中午才到,吃了午饭,江家拖着老老少少,浩浩荡荡地直奔青山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已经成规矩了。
照例去系丝带,陆丰抱着儿子到处走走看看,江父渝姨领着如宇去摇签算姻缘,江如蓝陪着爷爷奶奶去探望老友,无境爷爷。
说起来,江如蓝已经有些年头没见到无境爷爷了,前几年她忙于集团事务,大年初一一过,常常飞到国外谈工作,几乎不怎么在家的。
晚上和陆丰坐在被窝说话,江如蓝问:“好几年前,我带你去青山寺求签,你的签文是什么?”
陆丰想了一下,才理解江如蓝在问什么。
索性,他记得牢固,“秋霜肃,夏日炎,世情冷暖,因避难行。佳信至,开笑颜,飞腾一去,拨云上天。”
这文绉绉的一大段,江如蓝佩服:“亏你背的住。”
陆丰却沉静下来,认真地说:“当初,无境爷爷帮我解签,他说难免一场祸事,但时运一到,即可直上九重。”
江如蓝记起在a城税务ju上班时,老大高忠民曾点评她的长相,她笑道:“高科长曾说我,命格优,贵人助,夫运佳,果真没瞧错,你果然平步青云。”
陆丰握住她的手,却道:“也是你命格优,才有我的运势佳。”
两人回忆过往,一时间心更近了些。
城内新开了一家特色餐厅,初三中午,白茉莉张罗着和江如蓝夫妇一起去尝鲜。
茉莉怀着二胎,已经显怀,徐仁贺依然是小心谨慎地伺候。
四人如今各自抛下孩子,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临走时,碰上老员工,马阳和孙嘉嘉。
江如蓝停下脚步,随意和他们聊了两句,马阳如今已经升职,孙嘉嘉离职了,专职当家庭主妇,夫妻二人过的很是滋润。
最后的最后,孙嘉嘉拉着江如蓝到一边,认真地说了声:“对不起。”
江如蓝诧异,孙嘉嘉解释她以前不知道江如蓝的身份,有一回看到江如蓝坐上江董的车,误以为有什么不好的关系,还散播了出去。
江如蓝自然表示不介意。
只是,江如蓝还是问孙嘉嘉,“有严迹的消息吗?”
孙嘉嘉很惊讶,“你知道严迹和……”
她自然知道,那年严迹背叛她,她早就查了个底朝天。
严迹和孙嘉嘉是大学校友,他家境不好,在夺目的孙嘉嘉面前,一直有些自卑。多年来以老友身份相处,那么着急敛财,不过是想赶紧富裕起来。
江如蓝打断她:“你们大概也没有联系。”
片刻,孙嘉嘉低声说:“听说在外省。”
白茉莉看江如蓝有些发愣,催促道:“赶紧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江如蓝方才道别,挽着陆丰的胳膊,和徐家夫妇一起去看电影。
当晚,陆家夫妻带着小儿回到a城,一堆公务等着他,没法多玩,他也有些愧疚,建议如蓝留下多玩两天。
江如蓝却不肯,她珍惜如今的生活,珍惜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每一天。
岁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