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c。”
白濑把椅子拖到桌子前，屏幕右下角的小框中，自己的脸变得很大，“还是很高。把电话挂了好好睡觉吧，我明天把防疫证书扫描一下，就发给你们。”
“别挂。”闵玧其看到白濑的手放在了手机上，着急地制止，“这个房间就我一个人，”闵玧其把镜头环绕了整个小房间一圈，然后重新对上自己的脸，“能不能再聊会儿？”
“哈……让护士小姐陪你吧，你看我又没什么用，我这个人也很无聊。”
“为什么你今天下午要那么紧张呢？”
“呃。”
白濑的表情突然没有那么从容了，他放下手机，把脸扭向其他方向，“有点……”
“为什么不想说？”闵玧其一瞬间就看出来了。他在说谎。
“是我个人的事情，就算告诉你，其实也没太大用。”
“……”闵玧其也垂下眼神，“啊，哦……你老板看起来很年轻呢。多大了？”
“我该回去了。”
“啊……你骑自行车回去的，什么时候都可以。”闵玧其一脸别想骗我的样子，“你讨厌我啊？”
“不是这样。两个大男人这种时候没事视频聊天很恶心啊。”他轻笑了一下，“真的很奇怪啊。”白濑补充了一句。
闵玧其无言以对。
白濑看着其他地方，揉了揉头发，“……真的很奇怪。”然后不由分说，直接把视频聊天关了。
这家伙真是……闵玧其看着通话已结束的字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也很对啊。确实很奇怪。而且不止是一般的奇怪。但是，也不用说……哎~
闵玧其从没想过这事错在白濑身上。白濑只不过是养了只宠物。被咬了，只能说是自己不注意安全。而在过安检时，被安检人员拦下来，也是自己表演不够。当时如果能表现地更有精神些，说不定就不会被看出来了……归根结底，自己没脑子地被咬才是元凶。
恶魔：但你有什么错呢？你做错什么了？
好像脑子里又冒出什么来了。闵玧其看着黑色的手机屏幕，也没看见什么，但是脸左边，分明就有个长角的自己在说话。这么说，右边肯定也有……
天使：人生就是这样一波一折啊，要冷静面对才行。
果然是穿着白色长裙的迷你玧其。
恶魔：干脆不干好了。你那么有才华！自己单干啊！
天使：我们人脉有限，单干风险太大。
恶魔：但就看着那群家伙那么说友木前辈，什么都不做吗？
天使：你疯了？要为了一个和自己没一点关系的男人和自己的公司闹翻吗？你是单恋。冷静一点！
闵玧其一怔。
恶魔：我代表的是本能！你能比我更有说服力？哦，我忘了，你是抽象的思维，虚幻的，而且出生的比我晚！我才代表了玧其真正的想法，uand？弟弟。
天使：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和你生活在一起快三十年了。
恶魔：我也不敢相……等等，你说三十年？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去服役了？混蛋！没有女人！没有音乐！没有自由时间的两年……我几乎不能想象我会疯成什么样！
天使：你跑题了，看这边。离入伍还有好几年呢。
恶魔：啊？哦……我刚才说了什么。
闵玧其揉了揉疼痛的额头。他的本我和超我在讲相声吗？能不能靠谱点？
天使：我知道你喜欢他。他那么温柔，而且可以依靠。但我们不能为了他放弃现在的好生活，那太冒险了。而且没人会支持我们的。我们会被孤立的。
恶魔：你说要放弃现在的生活吗？必须？
天使：家人，还有朋友都不会承认的。粉丝也不会支持的，所以我们只能放弃现在的生活。
恶魔：……
天使：你也不想过那种悲催的生活吧？
恶魔：说的也是……
闵玧其耸了耸肩膀，看来得出结论了。
恶魔：没关系反正我看的是下面。
天使：！
白濑去过便利店后，就直接骑车回家。8号还没喂吃的，还要给闵玧其找免疫证书，白水的情况也不清楚……最好再忙一点，就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白天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现在无比痛苦。只不过是失恋了，却能这么难受。不过也好，体会一次这种痛苦，人生更加完美一些……太好了，现在，那些多姿多彩的回忆，变得更加美好、轻松了。
好了，赶紧找证书吧。还有喂食，8——8号？
“这是？”白濑把笼子打开，从中抱出已经变得僵硬的8号。
我才不是为了那么肤浅的理由喜欢友木！你们xx的在随便给我总结什么！
恶魔：抱歉，伙计，但这才是你的目的……但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是不是？
天使：所以说本能根本不需要用大脑。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要用心去打动对方。
恶魔：去你的屁真心！老子根本不需要。你爱他，然后shang他。这才是真理。
天使无力地揉了揉额头，走向闵玧其。天使：听着，我是保护你在社会生存的理想我。你不想变成一个被大众唾弃的人对吧？你需要去隐藏。虽然现在有人说隐藏真实的自己不好，但他们懂什么？社会需要隐藏，那些不明白这点的人都是伪善。hideyourself。你保持着爱他的心就够了。
保持着，爱他的心？
恶魔：屁的！煽你的情去吧！……我刚刚是不是骂过这句了？算了。照你这么说，人类也别繁衍了，都要隐藏了。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时代有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等着别人做过后再跟在他屁股后面？听我的！跟他说清楚！我改主意了！
天使：……玧其，怎么做你来决定吧。
我？我能怎么决定？
恶魔：jtdoit！！
天使：安静。
“说的对！我不说谁知道呢？”闵玧其坐起来，“拒绝了也好，我说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嘛！！自己在这儿想那么多有病啊！被拒绝又能怎么样？不懂得欣赏我的男人也没什么品味。”闵玧其下了决心后，瞬间轻松了很多，重新拿出手机，“……接啊，接啊……”等会儿接通了，为了电话费，赶紧说完，说完就挂。
“……是？”
“啊，友木前辈，我——”等下，他的声音是不是有点不对？和刚才视聊时不太一样啊。
“suga吗？”
“哦，我，你在干什么？”闵玧其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老天，拜托你让我哭会儿，行吗？”
。
“你告诉他了？”真太郎把手放在公用电话机上，“为什么告诉他？你知道文今天差点没闹出事情来。”
“文没办法让他们两个一辈子不见面，见了更好……他们打起来了？谁赢了？”
“你那么希望他们打起来吗？”真太郎摇了摇头，“怪不得松子说你是比以前更疯狂了。”
“说的好像她在我生她之前见过我一样……他们两个越快见面，我就越快可以让工作回归正途。如果编集不能立刻回来，我们会浪费很多金钱和时间。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出现这种污点。”
“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和我。”真太郎仰起头，无力地闭上眼睛，“不要变成那种人……我们需要你……求你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我挂了。”
☆、22
22
三天后，根据白濑发来的照片，以及血液检查报告，还有闵玧其已经退回正常的体温度数，海关终于决定让闵玧其入境了。经济人让其他成员待在公司和宿舍，他自己开着车去机场接闵玧其。
在机场接玧其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大家都不知道闵玧其被准许入境的时间，所以还算安静。闵玧其一直被关在观察室里，就算有网络，他也不愿意去搜自己的事情。他能想象到大家会说什么。为什么非要去看呢？为了告诉自己他们骂自己的下线有多低？
算了。
闵玧其看到脸色很差的经纪人，提着包跟上他。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多说话。
闵玧其坐进车里，看着在驾驶座上开车的经纪人。从他的表情，闵玧其已经估计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几顿骂是少不了的了。关键看自己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了。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经纪人在红灯前停下来。
“我在网上被炮轰了吗？”
“……你真的在意这种事情吗？”绿灯亮了，经纪人踩下油门，“你当初说那种话时，怎么不在意这种事情呢？”他还有些生气，但立马冷静了下来，“公司的电话被打爆了。推特上，还有网络上，都是对你的攻击。你没看吧？”
“还没。”
“那就别看了……那些人骂的让人想吐。还有人散播你在xi毒，说你是因此而在海关被截住了。我们当然否认了，而且也没什么证据，过段时间这件事情就会跟没存在过一样了。”
“她们怎么会……”
“这就是粉丝。前一秒，她们把你当做真命天子，但是现在，她们恨不得你没出生过。”经纪人笑了笑，“但我们仍要为她们服务。”
闵玧其看着贴了防晒膜的窗户……可恶，这层黑膜根本看不清外面的风景。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经纪人彻底冷静下来，“你平时不是那样的。”
“我不是。”
“所以当时是有些事情了？怎么了？”
&hgs。”
这是不让我问的意思吗？
闵玧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这下是彻底放弃了。他在断了那次通话后，沉默了很长时间，去思考。
他能承担被别人依靠的责任吗？
写歌词太容易了，谁都可以憋出来点酸词，排列的工工整整，好像很浪漫一样。但谁能真的实践呢？能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放弃一切呢？
那些说能的人，大都是骗子。他们真的放弃过吗？那太难了。
友木的所有依靠，妹妹，暗恋的人，还有那只小小的仓鼠，都一一离开了。如果我变成了那只小仓鼠，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呢？那不是更让他心痛吗？而且毫无帮助。
闵玧其根本没想过，成为他人依靠的责任感。他太过简单化地理解人生这个最大的命题了。这个题目根本没法回答……怎么回答呢？
他第一次真正用心去想这个问题。这不像写词那么简单，因为他要把这一切实现才行……这样子，连女生都追不到吧？闵玧其笑了笑。
白濑揉了揉额头。眼睛太累了~白水的画工很差劲，看分镜好累。这个样子，几乎赶得上押井守监督的画工了。看的头疼。但是，原本映画学院出身的，让她画那么多张分镜，已经很辛苦。放过她好了。
“白水监督，已经出院了吗？”
“我瞒着生田跑出来的。”
“！”白濑滑动着椅子到编集室门口。白水正站在客厅和菅原先生聊天。她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站着都有点累的样子。“你偷跑出来的？”
“跟他说的话，我就别想出来了。作画的事情我不懂啦！dubbg那边还早的很，就过来这边了。”白水跟菅原鞠了躬，推着白濑的椅子走回编集室，把他推到电脑前面，“好了，开始吧。《撒哈拉》的编集。我还挺期待的。”
“你笑得让人很无语。”白濑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是吗？哦！已经开始了嘛！……我放心不下来啊。这部电影，是我第一次做监督的作品。如果出错了，肯定是都是我的原因。”
白濑抬头看了眼在旁边站着的白水，又低下来。一定，很累吧。要担心那么多事情，付出比以往更多的精力。所以才昏倒了……
“你别担心地太过头了。我们，都在的啊。就算是为了钱，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但我怕你给我出半吊子的活。白水手按在桌面上，微微弯腰，眼睛盯着屏幕。
白濑在机器上操作着，眼神不时瞟着白水，“……对不起，我，之前跟你说了那种话。”
“嗯？”
“白水，你是个很厉害的监督。我从没怀疑过这点。”白水直起身，看着白濑，“所以，我，一直很喜欢白水的事情。也因此，害怕失去你。失去了的话，我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难道喜欢我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我，不想改变。我想如果我不改变的话，你或许也不会改变，还会像大学时那样，大家一起……但是我错了。”
“！”白水突然怔住了，手松开了桌面。
“改变才是正确的。我也要改变才行。”白濑抬头看着白水，惊讶于白水僵硬的表情，害怕白水误会了自己，“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而且，只要《撒哈拉》的片尾上有我的名字，我就绝对不会让它的编集输给任何一部动画电影。”
“啊？哦。”白水扬起嘴角，露出了少有的真心笑容，“真的？”
“恩。我也要为自己的作品负责才行。”
白水转身，背对着白濑，笑了出来。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濑身边，看着白濑，第一次用朋友的眼神和笑容，面对白濑，“所以说，你现在终于要认真了吗？不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
“……太好了！！”白水突然搂住白濑的脖子，两人一起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工作吧！”
“等、你这么做，我很难操作鼠标和键盘！”
“哎呀！趁生田那家伙没把我绑回医院前，赶紧快点！”
“你真——呃？电话？……哈~是生田先生打来的，你要接吗？”
白水看着电脑屏幕，表情很轻松，嘴中小声地说着什么，轻轻拍了两下白濑的头。
“……就这样了，你听到了吗？”社长把本子摔倒桌子上，“我也不想再继续说了。为了惩罚你！这段时间你要禁足！除了工作室和练习室外，哪儿都不许去！现在，滚出去。”
“是。”
社长把桌上摔的资料整理了整理，嘴上还在叨叨，“真是的。在推新男团的这种紧张时期，给我乱来，你们这些家伙都在想什么。”
闵玧其拿起椅子上的大衣，离开了社长室。一排排工作台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眼睛看着闵玧其，嘴巴小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闵玧其对他们的闲话毫不在意。他要昂首挺胸地走出公司，他要用自己的动作告诉这些人，他没做错什么。
“玧其！”一个女工作人员跟上闵玧其，“pd叫你过去，在他的制作室。”
“哎？”
反正就是挨训呗。先是社长，然后是制作人，就是骂……哎~反正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很好奇制作人会骂多难听的话，会不会比社长更狠呢？会不会骂脏字呢？
闵玧其整理了一下服装，准备打开pd的工作室门，却在听到他们声音的那一秒，停下了手的动作。
他们在说什么？闵玧其低下身子，把耳朵贴上去，但听不太清。他想起在电影中看到的技巧，从其他的房间里，找来一个玻璃杯，压在门上。
“……还要多久？”果然有声音了！
“这个星期应该就能出来了。”
“那就行。如果不行的话，让南俊来帮你。”
“但是，南俊前辈不是在忙他们的新专吗？能抽出时间来帮我吗？”
“说的也是。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张专辑，南俊估计也想做到最好……那好吧，如果做好了，立即拿过来给我。”
最后一张专辑？闵玧其立刻拿开玻璃杯，想了想自己签合同时，都写了哪些条款，算算这是不是他们签的最后一张专辑……闵玧其有些犹豫地举着玻璃杯，下定决心重新把耳朵贴上了玻璃杯。
“防弹……真的要解散吗？”
“这种事情很正常啦。你不用太担心。团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他们个人了。我本来也没想过做像神话那样长寿的组合。”
“好可惜啊，我进公司的最大动力就是他们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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