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马腾、马铁战死对于长安马家来说已是莫大的悲痛。
危难之时,最需要的是同仇敌忾,是团结。然而现实是,从古至今,越是危难时刻,局面越是混乱不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更何况马玩一介外人呢?
夏侯渊围城之际,马休没有好好的安抚马玩,反而因为马玩的一点不如意便横加痛斥,如此,则长安之失,恐怕也是在意料之中。
由于马休将城防完全握在自己手里,而马玩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因此马玩才决定,痛下狠心,杀了马休!
事情总是这样,一发便不可收拾,杀了一个马休,马玩就不得不继续斩草除根,他深知马腾父子悍烈,自己既然选择了背叛,那么就必须要将事情做的更彻底。
由是,长安城中,马府阖门,尽皆死于马玩之手。
或者,也可以说是死于夏侯渊之手。
马玩屠戮马家之后,便纠集了一群无义之徒,攻杀了城门守卫,城中将士听见马休已死,大部分只得选择依附于马玩之下,有不服者,全部都被马玩斩杀殆尽,长安城一夕生变,尽为马玩所占据。
城外夏侯渊已经安营下寨,打算继续等候长安城自己生乱,然而刚刚第二日,夏侯渊中军大帐便接到了长安马玩送来的降书!
“将军妙计,长安果然不攻自破!”朱灵有些兴奋的对夏侯渊恭维道。
然而夏侯渊却不禁摇头叹息道:“没想到我军尚未立足,长安城池已破,马腾一朝身死,竟至族灭,着实可叹!”
张郃亦不免唏嘘道:“马氏一族称雄十余年,想不到须臾便成大梦一场,可见西凉兵果无信义可言!我军围城方一日,这马玩便按捺不住,人情竟凉薄如此!”
“马氏可还未灭族!”娄圭悠悠一语道。
众人从对长安之变的感慨中回过神来,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马超身上。
“如今马氏一族,仅余马超而已!马超虽勇,然已成困兽,早晚必为我所破!”夏侯渊不以为意的说道。
娄圭却是摇了摇头道:“马超一惶惶丧家之犬,已不足为虑!老夫说的是另外一人!”
众将陡然生惑,夏侯渊问道:“另外一人?”
娄圭满面忧思道:“不错!马超、马岱不足为虑,可虑的乃是成都之中的汉王夫人!”
“马云禄!”众将齐声说道。
“马氏遭此横祸,汉王必大军压境,而今丞相正抚平河北,又分曹仁将军观战荆襄,关中必无援矣!如何抵挡汉王,才是接下来最为紧要之事!”娄圭提醒夏侯渊道。
“先生有何指点?”夏侯渊于是问道。
娄圭想了想道:“我军取巧得到长安,则韩遂必暗生不悦,将军当宽韩遂之心,不可与之征较长短,凡礼敬尊崇,一不可缺。共抗汉王之事,将军须推韩遂为首。不可反客为主,免致祸起萧墙!”
占了人家韩遂的便宜,那么自己就必须要放低一点了!如果没有娄圭的提醒,恐怕夏侯渊还是会秉承着自己朝廷上使将军的威仪面对韩遂,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韩遂虽然老奸巨猾,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本来关中应该是尽为韩遂所有,如今夏侯渊插一脚,这无疑会令韩遂极其不爽,如果夏侯渊面对韩遂还不持恭谨之太,那么韩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娄圭毕竟是老谋深算,熟谙世事,因此不得不出言提醒这只知道打仗的夏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