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英愣了片刻,披上雪貂斗篷,套上暖手筒,出了养心门,后面桂子带着随侍太监快步跟上,一行人步行去了承乾宫。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桂子提着西瓜灯在前面引路,梅若英入承乾门,免了接驾,径自进了宫门,彼时慕非白还躺在榻上歇息,见皇帝,忙要起身行礼,又引来好一通咳嗽,梅若英亲自扶着他,顺手将几个银丝绣西番莲纹的软枕垫在他身后,替他拢一拢大衫的交领,关切道,“近日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一向都好,”慕非白浅浅一笑,温和俊雅,润如明玉,清澈的双眼因着梅若英的到来,增添了别样的光彩。
“那就好,”梅若英仍旧有些担忧,四手交握,慕非白的指尖冰凉的有些不正常,“怎么看着有些消瘦,是宫人伺候的不好么?还是打理内务累着了?”
慕非白摇摇头,真诚道,“皇上,臣很好,真的很好。宫里向来清净,底下人又办事得力,怎么会累着呢?不过是臣前日下雪时外出不小心又受了寒气,这才引发旧疾。臣不打紧,等天一暖和,自然就好了。”
“既如此,朕就安心了,”梅若英顿了片刻,将自称略去,又道,“......非白,其实......,我还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皇上吩咐便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彻儿(指皇长子梅彻)快六岁了,前些日子阁臣上折子,说不能耽误皇子开蒙,我也觉得是这道理,得正经找几个师傅扎扎实实教他读书。你也知道,这孩子自小戾气重,不好打磨,我又不放心旁人,便想着除了平日里教习的师傅,还得再添上你,等过了年叫他搬来你这里来住上几年,我想.....将他交给你,认到你名下。你可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慕大才子,管教出来的孩子,我必定是放心的,就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慕非白神情微动,点点头,道,“臣当然愿意。皇上如此看重臣,臣不胜感激。”
言毕,想翻起来给梅若英郑重行个礼,被她拦下,道,“我们这样亲近,你却非跟我生疏。”
“臣没有,臣只是......高兴。”慕非白的笑如同清风雅月,让梅若英心生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竟让这样谪仙般的男子倾心相陪。
“......罢了,你早些休息,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梅若英交代几句,又赏赐不少鹿茸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给承乾宫,之后便回了养心殿。
.....
“主子爷大喜!奴才们给主子爷贺喜!”
女帝前脚离开,承乾宫贤妃内侍太监们齐刷刷跪下给慕非白贺喜。慕非白忧心,抬手叫众人起来,道,“喜从何来?这后宫虽然人少,是非可不少,没影的事情不可乱传,皇上信我,才将大殿下托付于我,至于其他的,切勿妄加揣测,小心祸从口出。”
众人谨记,各自散去不提。跟着慕非白一同进宫的贴身小厮慕月服侍着自家公子躺下,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劲儿地嘀咕:
“公子,您可别妄自菲薄,小的冷眼瞧着,皇上对您,就是不一样!宫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皇上也只有三位殿下,可您也知道,她何曾将哪位殿下指给谁人教养了?就咱们一家!”
慕非白板着脸看他,慕月却兴奋地根本没法冷静,仍然自顾自的分析:“小的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