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走在长廊里,她今天的目的还没达成,并不打算走。
她有些闷热,可能是见到谢衍后心情不太好,就把垂着的头发往后撩了撩,花开富贵厅开了好几个门,离她最近的那扇门边站着几个人正在说话。
中间那个人年纪最轻相貌最好,但是显然的地位也最高。别人和他说话时毕恭毕敬,他却无论对方是谁,始终温文尔雅,语带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澜水是本省经济重市,而他也是最年轻的常务副市长,早年在发改委待过,现在主抓宏观经济得心应手,周围一圈的都是各级部门领导,听他讲话也十分信服。
闻听放慢了脚步。
周游似乎没有看见她。
就在即将走过去时,忽听周游说了句:“请等一下。”
这句话指代意味不明,身边顿时鸦雀无声,人人下意识地看看他再看看自己。
闻听也跟着停下。
周游走到她旁边,问道:“你看见我妻子了吗?”
态度很客气,看上去真的像是随便找了个人问。
“没有。”闻听说道,但立刻心里一沉,随即说,“你妻子是谁?”
她短短几秒的改口并没有让周游的神色产生变化,或许他根本没在意闻听的回答,而是说:“是吗。”
他笑了一下,“我想你或许认识她。”
闻听手心微微汗湿,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谢衍能和这么一个外表和内心天差地别的人相处这么久,看上去光风霁月,内里却阴狠薄情。面对这个人,她始终放不下心里的忌惮,连神经都紧张到发痛。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搭上了闻听的肩膀,男人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我女朋友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你老婆是谁。”
这是个年轻俊朗的男人,要是不那么阴郁,神情阳光些,或许会帅到更多女孩尖叫捂脸,但是他从神情到肤色都带着股低沉的意味,如果说周游的白是那种自然透出来的,干净明亮的白,那他的白就是死气沉沉,征途行色惨风烟的白。
有人认出了他并打招呼:“秦总。”
秦淮搂着闻听的力道收紧,把她往怀里带:“我们先走了,各位自便。”
周游微笑点头:“当然,你也是。”
两人走远后,谢衍和沉小小从闻听刚才来的方向走过来,谢衍一直低着头,而沉小小揪着腕上的手绳,上面的几粒碧玺都要被拽下来了,周游和别人几句聊完就迎过去:“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谢衍这才像惊醒般抬起头,看向周游的表情有些空白,然后立刻大力揉起了脸,周游刚要阻止她的动作,她却已经放下手,脸颊有点点红,但是乱七八糟的表情也都收了起来,说:“进去吧。”
沉小小也被她的操作惊到,连忙松开被蹂躏着的手绳,叁人进入大厅,人已经乌泱泱来了大片,但是婚礼始终没有开始。
被绿的新娘还要恢复情绪,一时半会儿恐怕上不了台,沉小小把声音压到最低,悄悄告诉了周游刚才发生的事情,周游皱了皱眉,然后问谢衍:“那个女孩后来有没有为难你?”
谢衍摇头,“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她就走了。”
可是她还是情绪不振,周游婉拒了服务员给她倒橙汁的动作,给谢衍倒了杯温水,他把杯子塞进谢衍手心,谢衍却抽回了手。
周游顿了顿,慢慢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气氛微妙地沉寂了下来,但多的是读不懂空气的人,武筱梅女士刚从邻座那闲聊完,看见谢衍回来了,立刻一屁股坐回来:“呀周市长,你也到了。”
周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