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周游倒是没有出房门就跪,但是脸色不好,出去晨跑了一圈,回来冲把冷水澡提神,收拾完照镜子才觉得自己有了人样,起码看着不像纵欲过度。
谢衍还在楼上睡,她是爽完轻松了,但是周游还要爬起来上班,这里的户型不比梧桐公馆通透,厨房出来还要绕半面墙才能到餐厅,杜阿姨端着早饭出来,看见周游在喝黑咖啡,忍不住说:“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偶尔一次,以后不了。”周游对她笑笑,很客气。
杜阿姨摆盘:“夫人什么时候下来?”
“她还在睡,不用叫醒她。饭温着,她起来会吃的。”
“哦,行。”杜阿姨卷起围裙擦手:“周市长和夫人作息不一样,性格差异也大,能相处好真是难得。”
周游放下咖啡杯,杯底和瓷盘相触发出轻微的声音,他看了眼杜阿姨,在杜阿姨即将转身回厨房时忽然问:“我奶奶是怎么联系到阿姨您的呢?”
杜阿姨回答:“我以前在老太太娘家工作,四姑娘,也就是老太太四侄女把我推荐来的。”
“知道了,阿姨您忙吧。”周游温和道。
杜阿姨进厨房,周游的笑容淡了点,但是什么都没说,很快地吃完早饭就起身出门了,因为离新区市政府更近,甚至不再需要朱秘书开车来接。
而谢衍果然一觉睡到了中午,中午杜阿姨提着菜进门来,看见谢衍居然在桌前吃早饭,她看了看客厅的北极星落地钟确认时间,然后说:“夫人,要不您少吃点垫垫,我马上做午饭了。”
“行啊。”谢衍说。
杜阿姨进厨房放好东西,坐在那剥毛豆,谢衍路过厨房,问道:“赵院长有说过让你干到什么时候吗?”
“老太太没说。”
谢衍笑了笑:“赵院长真是用心良苦。”
“夫人当初行动不便,老太太请我过来给你和市长做饭,确实是关心你们。”
“当然关心了,周游可是她亲孙子。但是关心不就得多了解吗,她一个人在北京,我们在澜水,鞭长莫及啊,不就得找人照看,你说是吧。”谢衍笑眯眯道。
杜阿姨谨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别紧张呀杜阿姨,您又没干什么坏事,对我们的生活更没什么影响。但是打着爱的旗号,做些违背别人意愿甚至侵犯别人隐私的事情,这种一脉相承的作风真是让人厌恶。”谢衍双手背后淡淡道。
杜阿姨剥毛豆的速度更快了。
谢衍转身上楼,她知道杜阿姨之后都会被她吓到不敢出厨房了,于是放心地进了叁楼的书房。
二楼除了主客卧,还有个房间被她改造成了违禁物品陈列室,周游当时搬进来时间很赶,更不可能随便让什么人进来移动物品,所以把书房挪到了叁楼,不过格局和之前房子的不一样,完全遵循了谢衍审美的书房有一整面落地窗,晚上开灯视野极为通透,景色尽收眼底,能远眺到灯火通明的保利大剧院,地板都是缅甸的胭脂木,书架顶到天花板,但是在周游把文件挪进来前里面空空如也。
确实不能要求谢衍多爱看书,但是一本都不放也确实太过分了。谢衍毫不愧怍,背着手绕着黄花梨木书桌一圈,上手翻了翻小山高的文件,文件内容全都不痛不痒,想来重要的也不会被周游放在桌面上,但是她翻出来一张纸,对折起来夹在两份文件中间。她手指一搓,打开了这张纸。
似乎是从什么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很粗糙,看来撕的很仓促,像是心绪起伏下短暂的情绪倾泻。上半张纸写的不是中文,谢衍看了一眼,以为是英文。
再看一眼,哦,是俄文。
周游的外太祖母是前苏联女兵,家里还有她年轻时在73战斗机中队和队友们合影的照片,周游对俄语谈不上精通,但是简单书写没问题,从小就会一手典型且缠绕的西里尔字体,偶尔还会出于个人兴趣在里面加入英文或少量的拉丁词,谢衍认识一些,但是无法整篇翻译,只能拍下来用翻译软件识别。
下面则是一段诗选集:
“你不断地拒绝我,
从软弱动摇的危险的欲望中拯救了我,
使我一天天地
更配得你完全的接纳”
谢衍一眼看出这是泰戈尔的。
说来也巧,谢衍虽然常称自己是厌学文盲,但是泰戈尔文集她确确实实是看过的,不仅看过,念书那会儿为了让自己写作文看上去有内涵,还背过很多,专门往八百字作文里面塞。
这时软件上的俄文也翻译出来了,这是一首小诗,谢衍一目十行,唯独看到最后几句时停顿片刻:
“你要我给你——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