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城曲起手指,“那你让手下佃户也这么做,要做两手准备。”
“是!”
两日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进刘家村。
穿着粉色绸缎的桃花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低头看见地上泥泞的土地,她眉头皱得死紧,这样贫困的地方,要不是为了老爷的大事,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回来。
桃花示意车夫在外面等候,她带着贴身丫鬟缓缓进了家门。
江舒涵正坐在廊檐底下整理木耳。听到门外有动静,抬头一瞧,心里一叹,终于来了。
江舒涵将簸箕放到门旁,面无表情道,“回来啦?”
桃花以为江舒涵叫自己回来,是因为想念她,却没想到对方是个表情,她愣了愣,示意丫鬟去门外等候。
丫鬟不明所以,乖乖出了院子。
江舒涵继续干活,桃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她只顾着干活,也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急了,“娘?我听管家说咱家种了千金菜?”
江舒涵头也没抬,“是啊,我去县城卖粮食,听人说冬天可以种花,所以就自己学种。没想到还真种成了。”
桃花眼睛一亮,“娘?您种了千金菜,卖给许家酒楼啊。我让他们给您高价。”
江舒涵抬头,直直望了她一眼,这眼神好像一束光,照到她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桃花脸上的笑容缓缓僵迟在脸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柱子欢喜的叫声,“姐?姐?真的是你回来啦?”
柱子还没进家门,老远就听到他的叫声。
桃花站起身,没一会儿,就见柱子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激动得小脸通红,额头上全是细汗,原本想抱住大姐,说一下自己的思念,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大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柱子眼眶通红,江舒涵低低一叹,端着花生去了灶房。
柱子拉着桃花叽叽喳喳不停,面对心无城府的柱子,桃花自在多了。
她甚至趁着跟柱子聊天,套了柱子不少话。
得知柱子正在念书,也得知江舒涵种菜挣了不少钱。至于菜是怎么种的,他还真不知道。
就在这姐弟俩聊天的时候,江舒涵已经做好了饭菜。
桃花面对江舒涵有些局促,“娘?”
江舒涵淡淡道,“吃饭吧。”
桃花没法拒绝,吃饭时,江舒涵给桃花夹了木耳。柱子疑惑地看着两人。
江舒涵拍了下他手背,“吃你的饭,发什么愣呢。”
柱子这才低头扒饭。
吃完饭,江舒涵让柱子回屋做功课,她带着桃花进了里屋,静静看着对方。
桃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巴巴道,“娘?您怎么了?”
江舒涵收回视线,“你知道吗?你从来不吃木耳。因为你会过敏。”
桃花脸色唰得变得苍白,胃里好像有酸水直往喉头冒。
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开始渐渐困难,“娘?”
桃花扶着门框逃也似的离开刘家,路过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纳罕,“这是怎么了?桃花不舒服吗?”
柱子听到动静走出来,“娘?娘?姐姐怎么走了?”
江舒涵拍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刘二妞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怎么了?桃花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问,“对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走,这也太……”
江舒涵眼眶通红,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想到桃花在许家过得这么难。”
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她怎么难了?我瞅她身上穿得挺好的呀?”
江舒涵捂着脸,哭得更大声了,别人劝都劝不住。柱子急得跳脚,“娘?姐姐怎么了?”
“你姐好苦啊。”江舒涵蹲下身,抱着柱子哭得撕心裂肺。
这还是大家头一回看到江舒涵哭得这么伤心。要知道江舒涵可是个寡妇,以前日子过得再艰难都挺过来了,可现在呢?她却哭了?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个说,“肯定是桃花过得不好,柱子娘见女儿被欺负,没能力帮她,所以才哭。”
“要我说,这许家太不是东西了。咱们桃花就算条件不好,可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他们凭什么欺负我们桃花。”
“就是!就是!”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桃花在许家过得不好。
至于怎么不好,那肯定不是穿得不好,吃得应该也还凑合,没见桃花胖了一圈吗?
至于其他的,可能就没法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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