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个子娇小,身体却很灵活,尤其她出拳速度极快,对手还反应过来,拳头已经砸到你身上了。
这三人被打得鼻青眼肿。
婉玉见他们不服气,罚他们所有人跑圈,“不服气,我随时奉陪,只要你们谁能打得过我,我这个百户让给他做。我燕婉玉说到做到。”
这些人憋着一股气,接受她的魔鬼训练。
为此婉玉让他们俩人一组,每三天一小比,十天一大比,赢的人就有资格跟她打一场。
这些人为了争这口气,练得比其他士兵都要认真。
这天,婉玉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边城外巡视。
边城外就是大荣,那里黄沙漫天,风沙极大,却是训练马术的好地方。
婉玉带着手下从东往西一路奔腾,大荣那边善骑射,而骑兵与步兵的战斗力通常是五比一,最多可达十比一。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百户,手下也不过九十三人,但婉玉想将这九十三人打造成精兵。有事没事就带他们出来训练。
婉玉
却在前方遇到一伙大荣士兵赶着一伙奴隶往这边走。
这是大荣一贯作法,几年前两国签订了条约,但大荣最近入不敷出,打算在撕毁条约之前,试试晋国边防军深浅。
这些游牧民族骑术精湛,驱赶俘虏到城墙外,让这些俘虏前去破城,若是不听话,就要乱箭射死。
若是遇上心软的主帅可能因为这些俘虏可怜从而不忍射杀。
这一队是先锋军,只有上百人。与他们人数相差无几。
婉玉也不废话一刀劈了过去。
这时候就体现经常训练的好处了,两伙人水平相当,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这时,婉玉这边有援军从东方奔驰而来,大荣士兵见他们人数众多,打马跑了。
婉玉想乘胜追击,可她来边城没多久,对这边地形不怎么熟,不敢轻易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婉玉向前来支援的百户道谢。
对方心情颇为沉重,“看来大荣又不安份了。咱们得加强戒备。以后你们练兵就在城郊吧。这儿不安全。”
婉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对方带着手下离开,婉玉的护卫走了过来,指着这些缩成一团的俘虏问,“头,这些人怎么办?”
婉玉收回视线,轻飘飘看了一眼这些骨瘦如柴的晋人俘虏,心里也同情他们的遭遇,“登记他们的住处,核实无误再送他们回老家。”
护卫挠头,脸都红了,“头,我们都不识字。”
婉玉一怔,看了眼其他人。也是,现在可是太平时节,家里要是有钱抵兵役银子,这些人又何苦跑来边城当兵呢。
“你去上官那边要笔墨纸砚,我来登记。”
护卫点头应是。
到了大营门口,婉玉也不让这些人进去,就让他们原地休整,然后一个个过来登记。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王二狗,苏州府,兴山县,王家村,五口人,排行老二。”
“下去吧。”
“叫什么名字?”
……
“还有吗?”
有个老头一瘸一拐走过来,声音粗粒如同石子在地上碾碎的声音,“还有我。”
婉玉头也不抬,“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周三郎……”
婉玉抬眼,看到的是一双饱经沧桑的脸,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青灰色长衫,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草鞋,露出冻得发肿的脚趾,他脸上很深的皱纹,就像刀子一道道刻在他脸上似的。
她记忆里他那头黑发此时已经全部变白,那双大眼睛许是经过多年风霜变得有些浑浊且小,他露出来的一根根手指粗得就像树枝,看不出半点肉色,反倒像泥土一样又厚又硬。
他身穿这一件破旧青灰色衣衫和一件短裤,俨然一副穷酸样;而在他那衰老的面容下带着的笑容,在我看来是那么虚假;而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挖到金矿般的炽热。
只是这张苍老的脸此时却与记忆中那个人有五分相似。
婉玉喉头哽住,差点不敢认,“你家住哪里?”
对方刚刚只是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被对方浑身散发的气场镇住,他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回答,“兴元府,成封县,周家村,家里有八口人,我排行老三。”
婉玉听到熟悉的地址,心里又是一紧,多问了一句,“你有几个孩子?”
对方听到这话,身子颤了下,“只有一个儿子。今年……”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九岁啦。”
婉玉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爹?”
周三郎抬头,眯了眯眼,小心翼翼看了好半天,才终于从朦胧的记忆中找到与这姑娘相似的容颜。
“你……你是?”周三郎不敢认。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死在异国他乡,没想到自己居然得救了。而且救他的人正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