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示意陈金虎追上去问。
陈金虎点头,没想到那婆子跑得飞快,出了巷子,眨眼间就跑个没影。
陈金虎无功而返,江舒涵也没在意,只是更糊涂了。
一眨眼过去半个月。
江舒涵没能等来陈观,倒是等来了他的尸首。
对方是被人抬回来的。听说身上无一处完好,尤其是私1处还被阉了。
“可惨了!”陈金虎这些天一直守在城门外,江舒涵让他得知陈观回来,第一时间就把陈观带到这边。可谁知竟让他撞见陈观的尸体。
头一回看见死人,而且还死得那么惨,陈金虎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回来,他将那场面说给江舒涵听,江舒涵呆愣当场。
她不死心,还是去了陈家。
陈观死得太惨,陈老爷和陈夫人看到尸首差点晕过去,当即就让管家到县衙报官。
江舒涵到的时候,衙役们已经来了。
她想见陈观贴身小厮,可惜对方是重要知情人,已经被官府收押了。
江舒涵找到上回那个衙役,给了对方十两银子,请对方通融一下,才得已进去见到人。
那小厮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因为他不是犯人,只是知情人,被衙役安排到牢房的看守室。
这里还算干净,只是有些黑,小厮好好的椅子不坐,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江舒涵靠近的时候,他更是吓得连连讨饶,嘴里口齿不清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饶了我吧。”
江舒涵蹲下来问,“你认识永芳吗?”
贴身小厮吓得连连摇头,“甄小姐,你别缠着我了。我没有害你啊,你为什么缠着我?”
江舒涵心里一冷,永芳竟是甄小姐的闺名?她轻嗤一声,“你家少爷是不是冒充我儿子勾引甄府小姐了?”
陈观下面被废,他又素来是个贪花好色之人。甄府杀他,必定是因为他做了有损甄家小姐名声的事情。
甄管事为了甄府的名声才没有将作案动机说出来。可这贴身小厮不可能不知道。
可上次去探望瑞生,那陈观就像没事人一样,江舒涵恨不得将人从地府揪出来揍一顿。
贴身小厮抬头,待看到是江舒涵,跪下就磕,“少爷也不想的,他非说那甄小姐长得太漂亮了。他也是情难自禁。”
江舒涵差点气吐血,喜欢就娶回家啊,干甚要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哦,不,陈观已经娶妻了,那妻子再不得陈观稀罕,可人家家世摆在那儿,不是陈观想休就能休的。
江舒涵忍下那口气,冷着声音问,“那甄小姐在哪?”
贴身小厮面露惭色,“她与我家少爷私奔,一路上都还好好的。少爷对她很喜欢,带她去桃花潭画画,没成想她失足落水,在客栈躺了三天,人就没了。少爷将她葬在桃花潭,并且将她喜欢的画作和玉佩都留给了她。没想到她的尸首这么快就被甄府找到了。”
江舒涵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偏偏他还连累前世的瑞生为他偿命。他简直死不足惜。
江舒涵又问,“你家少爷为何要冒充瑞生?”
明明陈观的仕女图画得比瑞生还要好。他为何要将瑞生画得那幅画留给甄小姐,却不将自己的画作送给她。
小厮一怔,矢口否认,“少爷没有冒充瑞生少爷。”
江舒涵到了这地步还撒谎,更气了,“胡说。那幅画你怎么解释?”
小厮也纳闷呢,“甄小姐说少爷画的仕女图灵性十足,但瑞生少爷那幅画的技巧却很新奇,她想研习瑞生少爷的技法。所以少爷就将那幅画送给了甄小姐。”
江舒涵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所以陈观并不是故意的,她定定神,“那你家少爷为何要买瑞生那幅画?”
难不成一切都只是巧合?可这也太巧了吧?
小厮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开口。
瑞生没来精画馆的时候,李立盛对陈观和崔郸非常喜爱,但是瑞生来了之后,李立盛眼里再没旁人,与崔郸一样,陈观其实对瑞生也有嫉妒之心。不过他从未表现出来。
他知道假以时日,瑞生的仕女图一定会超过自己。他之所以买下那幅仕女图也是想留个念想,证明自己曾经比瑞生强。而这样的小心思,他是没法告诉旁人的。
江舒涵听后,久久不语。
她扭头将甄府杀了陈观一事告诉官府。这次比上回幸运,甄府下人杀人的时候,有个男子躲在草丛里看得一清二楚。
衙役再跑去平照,向甄府众人问话。
又过几日,省城那边传来一则消息,胭脂虎被抓到了。衙役跑去省城问话,对方供认,当初□□的正是甄府管事。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甄府老爷没有杀人动机,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甄老爷与此事有关。可现在甄老爷为了甄小姐有了作案动机。又因为下人犯案,主人也要受责罚。
甄老爷,杀害陈观的甄府下人,蒙面男子和胭脂虎皆被判绞刑,甄府管事徒刑三千里,发配沧州。
之所以能定罪,除了知县老爷处事公道,还有陈老爷的功劳,为了替儿子讨回公道,他找通关系,请知府向县令施压,甄府没能走通上面关系,罪行这才定了。
此案已了,犯人已经伏法。江舒涵心事也算了了。
没过多久,江舒涵就听说陈观娶的媳妇改嫁了。也是,陈观没有给人家留下一儿半女,谁肯为他守着。
又两年,瑞生自创的白描技法名扬天下。就连远在皇宫的陛下都知晓瑞生的名头,请他入宫作画。
瑞生性情耿直,不适应皇宫规矩太多,给皇上画了两幅画后,就借口云游,离开皇宫,在外游历。
但因为宫廷画师的名头,瑞生一跃成为当代最有名的画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