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婉玉走后,江舒涵一个人躺在榻上,不免忧虑自己是不是有意无意间将婉玉教歪了。
燕宸英回来时,陈嬷嬷已经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他。
他换完衣裳,靠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其实你可以先斩后奏。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
江舒涵斜睨了他一眼,“那怎么成。婉玉也有自己的喜好。我不能逼着她成亲。”
燕宸英笑了,“既然你下不了狠心,那就随她去吧。左右她还有姐姐妹妹,将来会有人照顾她的。”
江舒涵闻言颇有些诧异,“你怎么会这么开明?”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非要三娘嫁人生子的。现在却这么想得开,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燕宸英随手拿起宝儿的虎头枕,“你看我之前抱那么大的希望,可上天还是让我的愿望落空了。有时候你不得不信命。”
江舒涵无声握住他的手,其实燕宸英也没有错。辛辛苦苦挣来的爵位凭什么要让出去,就该生生世世守住才对。
燕宸英侧头看着她,捏紧她的手,“所以我听你的,向皇上请命。”
江舒涵心剧烈跳动,“皇上怎么说?”
燕宸英故作轻松道,“皇上将我臭骂一顿,让我停职在家半年。”
江舒涵心跟着揪起来,颇有些自责,“对不住,是我鲁莽了。”
燕宸英摇头失笑,“不!我们会如愿的。”
江舒涵一怔,“啥意思?”
她到底不太懂朝政,也不懂这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燕宸英沉了一口气,“我是武官,与文官联姻,他本就忌惮。但是我上书立宝儿为继承人,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江舒涵有些摸不着头脑,“啥意思?”
“皇后娘娘已经答应将宝儿许给永安侯的嫡次子了。”燕宸英轻飘飘撂下一句话。
江舒涵目瞪口呆,“啊?”
娃娃亲吗?那孩子好像才五岁吧?
“永安侯是皇后的娘家,他那个爵位肯定是大儿子继承。嫡次子与宝儿成亲,将来的孩子就会继承我的爵位,姓燕。”燕宸英淡淡道。
“那咱不是绑在皇后这边了吗?”江舒涵压低声音问。
皇上可有好几位皇子呢,要是到最后不是太子登基,他们家也会被清洗的。她这倒霉催的,怎么又跟夺嫡扯上关系了。
燕宸英斩钉截铁道,“太子将来一定可以继承大统。”
江舒涵再问,他却怎么都不愿说了。
年底,婉慧成亲,她的聘礼是按照燕三娘一样的标准。
刚过完年,就发生一件大事,皇上殁了。
绝对是始料未及,江舒涵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没了。
要知道他也才五十,虽不是什么明君,却也没有乱服丹药,居然这么快就没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倒是刘太医知道一些内幕。
三个月后,她去药铺学医,刘太医无意间告诉她,皇上死于马上风。
他年纪已经大了,却不知节制,为了纵欲,服了太多媚药,以致身体亏损,这才没了。
江舒涵想到燕宸英当初那话,回去后,问他,“你是如何知晓的?”
燕宸英老脸一红,“我之前找刘太医也开过药。他告诉我的。”
说起来燕宸英再有几年也要五十了。对于床第之事,颇有些力不从心。
他偷偷问过刘太医,对方就将危害与他说了。
之后,皇上身边的太监来找刘太医,说皇上晕倒了。
燕宸英也去看了,皇上症状与刚刚刘太医说得别无二致,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
江舒涵掐了他一把,“你为老不尊,以后你要节欲。”
燕宸英苦哈哈看着她,见她铁了心,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何苦这么老实。
新皇继位,燕宸英为宝儿请封世子,新皇批准了。
未来宝儿将是全晋国唯一女侯爷。
燕府再次成为京城上流圈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请封后没多久,发生一件大事。
宁王谋反了。
宁王是先皇与贵妃的儿子,一直颇受先皇宠爱。
没想到他居然不顾身在皇宫中太贵妃的生死,公然谋反。
宁王派燕宸英押着贵妃到两军交界之地幽州,用贵妃之死逼他退兵。
谁知粮草刚动,大军还未整完,贵妃就吊死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