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笑了,“这可是送给长辈的,一定要让老人家吃好。”
她将蛋糕包好,出了蛋糕房,没想到大刘大夫担心她生意忙,自己过来取蛋糕,他还特别贴心,站在后门等她。
江舒涵将蛋糕递了上去。大刘大夫再三道谢,提着蛋糕离开了。
江舒涵去了前面帮忙,正是饭点,大堂人满为患。几个小二忙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一个大胡子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一看就不是来买东西的,进来后,两眼在大堂逡巡一遍,没发现目标,皱了皱眉,转身就想离开。
江舒涵主动上前询问,“这位客官,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找找。”
大胡子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家居然是个女掌柜出来接待,不过他很快收敛自己的表情,“我来找刘当归。”
江舒涵一怔,刘当归?
大胡子男人见她不知道,补充一句,“就是隔壁的坐堂大夫,人称大刘大夫。”
江舒涵恍然,“哦,你说他啊,他刚刚从后门离开了。”
大胡子男人点头道谢,刚要转身离开,谁知大刘大夫突然又拎着蛋糕回来了,他没看到大胡子男人,拍了拍江舒涵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江舒涵道,“江掌柜,我刚刚忘了给你。这本书正适合你这个阶段看。”
江舒涵还没接过书,刚刚那大胡子男人听到大儿子的声音已经回转过来,蹙眉看着他,“你放着好好的病人不医,居然跑到这边,你怎么半点仁心都没有?”
大刘大夫看到父亲,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对方一通斥责,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里的书也顾不上给江舒涵,急急忙忙往怀里塞,末了才上前恭恭敬敬叫人,“爹,您回来了?”
江舒涵回头看了眼大胡子男人,原来这人竟是大刘大夫的爹。嗯,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相似。
大刘大夫担心父亲在这儿批评自己,忙压低声音解释,“爹,今天是祖母生辰,我来取东西而已。”
老刘大夫见自己误会了儿子,也就收了怒意,“行,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儿子,大踏步往外走。
大刘大夫明显松了一口气,提着生日蛋糕急急忙忙走了。
虽然只是一面,江舒涵发现比起两个儿子的跳脱,老刘大夫明显是个严厉的家长。也不知他是怎么教的。竟能教出性格如此迥异的儿子。
大刘大夫和刘老大夫出了鲜香阁,老刘大夫径直往家赶,大刘大夫忙把人叫住,“爹,你不是说药铺有病人吗?”
老刘大夫头也不回,没好气道,“等你医,病人病情早就加重了。”
这就是说他已经先把人医了。
大刘大夫嘿嘿一笑,忙追了上去,“爹,你还没回家啊?”
老刘大夫叹气,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大刘大夫懂了,他爹这是不放心他和弟弟,来个突击检查呢。
大刘大夫忙不迭为自己邀功,“爹,我有听你的话,天天到这边来坐班,每天都能接好几个病患。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我现在摸脉可准啦。”
老刘大夫突然停了下来,从他怀里抽出刚刚那本医书,随意翻了几页,皱眉冷斥,“你为何要将这医书送给刚刚那个掌柜?”
大刘大夫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刘大夫却也不急,直勾勾瞅着他,等他回答。
大刘大夫见父亲非要问明白,便解释道,“她家铺子的吃食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把存钱给吃光了。然后她说她想跟我学医,之后我每天都可以到她店里吃东西。不要钱。我就答应了。”
老刘大夫瞳孔突地变黑,皱眉,“不拜师,不考察,你就教人医术。谁叫你这么不负责任的?”
大刘大夫见爹爹动了怒,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只是想学医,又不开药铺。我就答应了。”
“她说自己不开药铺不医人?那她学这个干什么?吃吗?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聪明,何着你能蠢成这样。”老刘大夫看着大儿子的眼神更加难以置信了。
大刘大夫垂着头。知道自己说多错多,便乖乖认错了。
只听老刘大夫又恨声道,“她要是医死了人,她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你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们行医是要救人,不是要害人。想想余刘县那些庸医随便看了几眼医书,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你不仅不引以为戒,你还助纣为虐,你是我刘乌海的儿子吗?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老刘大夫训人。大刘大夫此时已经注意不到周围人的目光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余刘县那些死人。
前年,余刘县发生瘟疫。当地官员怕担责,就将满城郎中召集起来,让他们开方子治病。
那些游方郎中只是读了几本医书就到处游走乡间,没有经过正经学习,开的方子错漏百出。他们开的方子,不仅没缓解疫情,反倒医死了不少无辜百姓。
疫情扩散,消息很快传到京城,皇上派父亲去治病。他当时跟父亲一起去,满地尸首,场面相当震撼,时至今日,一想到那幅场景,他就全身发麻。
一想到江舒涵将来给人治病,医死了人,他忍不住捶了下自己的头。
大刘大夫懊悔不迭,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大刘大夫乖乖认错,“爹,我错了。”
老刘大夫也没再批评儿子,“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以后别再这么鲁莽了。”
大刘大夫点头记下了。
第二日,大刘大夫来找江舒涵,说自己以后不能再教她医术了。连连道歉。
江舒涵叹了口气,这古代人把方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拜师学艺都得磋磨几年,才会教。她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江舒涵拍拍他肩膀,故作轻松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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