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点头应是。自去准备不提。
时间一眨眼到了五年后,江舒涵在全国开了二十三家分店。每月光收这些铺面的银子就有近万两。
这一年婉玉十六,婉慧十四了,都到了定亲的年纪。
婉玉每天都勤奋练武,与燕宸英也能交手一刻钟。去年非要到京兆府当捕快。江舒涵也就随她去了。
而婉慧比婉玉好那么一点,她性子内向,不爱走动,每天只待在家研究图样,倒是比江舒涵这个母亲还要忙。
只是眼瞅着两个闺女年龄一天一天大,前来求亲对象却没一个合适的。江舒涵开始着急了。
本来婉玉在京城中的名声就不太好。不过燕三娘毕竟是燕宸英亲生。从身份上比婉玉要高贵。而且她还嫁给了状元郎,可婉玉没有第二个状元郎来配。
她有些头疼。
她一着急,人就上火,燕宸英素来让着她,可眼见她一天比一天暴躁,主动帮她出主意,“要不然咱们也办宴会,让其他家看看她们也是好孩子。”
江舒涵这五年倒是也结交了不少朝庭命妇,关系好的也确实有几个。这些人家也都有成年的儿子,可对方都没有主动提亲。
江舒涵不确定那些关系不好的人能看上婉玉与婉慧。
“她们这是嫌弃咱家女儿不够贤良淑德。”江舒涵有些伤心。她不愿拘着女儿。哪怕婉慧不爱出去,也不是因为她不愿让她出去,而是她自己不爱出门。
燕宸英以前也劝她别溺爱孩子,但是眼下肯定不能说“你早干嘛去了?”,那样只会让她更上火。
江舒涵还在凝眉沉思,就在这时丫鬟进来禀告,婉慧小姐来了。
江舒涵打起精神,婉慧倒是半点不像母亲,人家也不着急自己的婚事,那叫一个坦然自若。进来后就将自己新绣的成衣呈给江舒涵,“娘,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要绣一整幅图吗?你看这衣服怎么样?”
江舒涵接过衣服,她是婉慧给她做的秋衣。古代的绣样小巧内敛,江舒涵却更爱大气绚丽。所以就想让婉慧在衣服上绣一幅完整的图。
婉慧做的是一套衣服,外面褙子,里面齐胸襦裙。
这朝代的褙子是对襟和窄袖,领、袖口、衣襟下摆都镶有宽边纹饰,大户人家用的面料多是绸缎。衣襟部分时常敞开,两边不用纽扣或绳带系连,任其露出里面的襦裙。
齐胸襦裙是分为两个部分,胸口以上的地方是一种面料,胸口以下又是另一种面料,胸口要处绣花,下面用绸带系蝴蝶结,下面的裙子多半是素色的,且颜色要比上面的要深一些,这样才能突出上面。
婉慧做的这套却恰恰相反,外面的褙子没有宽边,而是直接绣了两对花样,几乎占据上衣一半空间。
而里面的襦裙地直接采用同一种素色布,蝴蝶结往下移,移至腰处,在蝴蝶结处绣上腊梅花花枝,腰部以上的枝条要细且密,腰部以下的花枝要大。
这样的改动,确实很新颖,江舒涵很满意,进了里间换上。
出来后,燕宸英看直了眼,婉慧也觉得自己改动得相当不错,“太好看了。衬得腰身很细。”
这古代也没有全身镜,江舒涵看不到自己怎么样,不过看到其他人很满意,便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那你别忘了给你和婉玉也做一身。过几日,咱们家要请客。”
婉慧点头应了,顺便还安慰母亲,“娘,您别着急,大不了,我就留在家陪着您。”
何着操心婚事的人只有她,这丫头心真的太宽了。江舒涵该高兴她将女儿教成如此淡定的样儿么?
婉慧带着丫鬟婆子走了,江舒涵进里屋换衣服,燕宸英瞧着这衣服挺养眼,“急着脱下来做什么,穿着吧。”
江舒涵嗔了他一眼,“现在穿,回头衣服该皱了。”
她反正不喜欢穿绸缎,太容易勾丝,而且穿在身上太闷,不透气。
燕宸英有些小失落,却也无可奈何,本来她就是想借着宴会推销两个女儿,自然要展现女儿的才艺。
这穿在身上的衣服不仅可以体现婉慧的巧思,也可以展现她卓越的绣技,太容易展示了。
燕宸英去前院练武去了。
江舒涵叫陈嬷嬷进来,让她们通知婉玉院里的丫鬟,“这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婉玉下衙回来,通知她那天请假在家,哪也不许去。”
陈嬷嬷过来为她打扇,“婉玉小姐今儿没出去。在老爷书房里看书呢。”
江舒涵奇了,“她不是最不耐烦看书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再一联想她女儿家的身份,想必在京兆府做得并不开心。
江舒涵想了想,让厨房备下绿豆汤,让丫鬟端着,一块去书房。
丫鬟推门,江舒涵独自端着托盘进去,婉玉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很是乖巧,连她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江舒涵将托盘放在书桌上,勾头瞧了一眼,《孙子分兵》,何着看的是兵书。也难怪她会看得这么起劲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江舒涵背靠书桌,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被亲娘猜中,婉玉有些不自在,担心母亲从此不让她去京兆府当差,她矢口否认,“没……没有。”
一看就在说谎,江舒涵拍拍她肩膀安安她的心,“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里都是男人,你姐待在家养身体,也没法去京兆府帮你。有人瞧你不顺眼也很正常。”
婉玉抿了抿呢,终于忍不住抱怨,“年初,新换了个府尹,他是个老学究,看不起我。别人忙得团团转,却独独晾着我,不给我安排事情干。我每天除了去点个牟。毫无用处。我去找他,他就让我回家读《女戒》。”
她说得太激动,眼里已经浮现委屈的泪珠,江舒涵瞧着心疼,“娘知道你不愿离开,那你学着脸皮厚点,死皮赖脸跟着你们捕头,跟他一块查案。哪怕只是找描找狗这样的小事,起码你也真是做事了。你现在待在家生闷气,根本于事无补,反倒是让对方称心如意了。”
婉玉一听,好像是啊。她这样待在家,岂不是上了那老匹夫的当?
她眼睛一亮,站起来,急急忙忙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将刚刚看的书揣进怀里,“要是他还不给我安排事,我就待在那儿看兵书,我急死他。”
女儿又生龙活虎,江舒涵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扭头转身,发现刚刚的绿豆汤忘了让女儿喝了。
不能浪费,江舒涵自己给喝了,陈嬷嬷走进来,“夫人,您不是不想小姐去京兆府吗?怎么又劝她了呢?”
江舒涵将空碗放在托盘上,示意丫鬟进来收拾,“就算她要下来,也不能是被别人挤兑走的。那样多丢人。我要她堂堂正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