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29节</h1>
“敢问王妃,大师的诗里是怎么说的?”
苏皓月微微一笑,红唇轻启:“花前无妆女,多半上东村。”
蒋曼姝听苏皓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面上更是阴晴不定:“没想到王妃还信这风水玄学。”
“唉,效果摆在这儿,由不得你不信。”苏皓月耸耸肩,坐回了自己位置上:“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苏浅汐和吴若彤点点头,三人头也不回地乘船离去了。
蒋曼姝被苏皓月那目中无人的模样气得胃疼,刚打算打道回府,就听见身旁有人在讨论着刚才苏皓月所说的诗句。
“哎,你们不觉得这两句诗很奇怪吗?一点关联都没有,不像诗,倒像是一个谜面。”
“被你这一说,还真有这意思。”
蒋曼姝最讨厌诗书,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研究,所以她倒没觉得这诗有何不妥之处。
“花前无妆女,多半上东村。”一位公子摇着折扇,自顾自地拆解了起来:“花前就是艹;无妆女,就是妆去掉女字;多半,那就是多的一半,夕;上东村,再加一个寸字,四个部份加在一起,岂不就是......”
就在他的谜底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身边的友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制止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个字。
艹,丬,夕,寸,组成在一起,不就是个蒋字吗?
那位公子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拿眼睛扫了蒋侧妃一眼,心有余悸。
好险,差点说错话了。
难道,王妃是在暗指让苏浅汐害了大病的就是蒋侧妃吗?
听了这人的分析,蒋曼姝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苏皓月是在拿她开涮,欺负她不懂诗书听不懂啊!
真是欺人太甚!
蒋曼姝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场面话都懒得留下,就勒令婢女开船,落荒而逃了。
见她如此失态,大家更是面面相觑,心中的怀疑又肯定了三分。
苏皓月先将苏浅汐和吴若彤送了回去,才掉头回王府。
推开书房大门,屋内光线昏暗,窗子紧闭,只有一颗夜明珠闪烁着晶莹的光。
即墨寒右手撑着额头,左手持笔,双目微阖,似乎是睡着了。
苏皓月轻手轻脚地走近他,只见书桌上堆满了折子,他手中的毛笔墨迹已经干涸,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个蝌蚪状的黑点。
即墨寒昨日被陛下叫去后一夜未归,想来是一晚上没有合眼,他的身上还穿着觐见陛下时的的官服。
苏皓月见他劳累成这样,不禁一阵心疼。她轻轻拍了拍即墨寒的肩膀,在他耳边柔声说道:“王爷,去躺着休息吧。”
即墨寒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一见是苏皓月,紧皱着的眉头这才稍稍松散了些。
他将毛笔搁下,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伸了个懒腰:“你回来了。”
“嗯。”苏皓月走到他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太子出了事,陛下肯定是又气又急,这段时间,恐怕王爷有的忙了。”
即墨寒拍拍她的手背,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嗓音沙哑而温柔:“等过了这阵子,我再陪你去江南小住。”
苏皓月莞尔一笑,搂着他的腰说道:“那自然是好。只是,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吧。如今陛下成年的皇子已经损了一个,太子又被安上了谋逆的罪名,现在只剩下一个魏景琰,还被赶去了昭陵,想也知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肯定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了。”
“嗯。最惊恐的莫过于荣国公和傅太师,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关于魏景鸿罪行的内幕。”
“哦?”
“今日陛下在堂上公然宣称太子谋反,他作为魏景鸿最坚实的拥护者,竟然没有替魏景鸿分辨一句。”即墨寒眸光冷静而睿智:“陛下所说的谋逆,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连一丝捕风捉影的证据都没有,按理来说,傅太师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这个乘龙快婿,又怎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培养了十几年的接班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折损了呢?”
“嗯。”苏皓月若有所思:“正是因为他知道魏景鸿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所以才选择明哲保身。”
即墨寒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呵,这老头子。”苏皓月嘲讽地笑笑:“那皇后那边呢?”
“如盲了眼睛的疯狗,四处乱吠。”即墨寒言简意赅地评价。
苏皓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竟把皇后比喻成疯狗,还说得这么顺理成章,这天下估计也只有即墨寒敢这么干了。
“皇后被圈禁,太子又谋反,宫中人各个见风使舵,几乎全部投靠在了敬妃的门下。”即墨寒淡淡道:“今日早晨,皇后想拖人传个消息去宫外的太子府,却根本无人愿意听她差遣。”
闻言,苏皓月不禁一阵唏嘘:“堂堂皇后,却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
“咎由自取。”
苏皓月哈哈一笑:“没错。”
“对了,王爷,你知道她是要找太子府里头的谁吗?”
即墨寒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蒋曼姝。”
“为何?”
“荣国公府不闻不问的态度,皇后不会完全没有耳闻。再说,事情搞成这样,皆因皇后患病而起,而那玉颜膏虽是蒋曼姝献去的,但她绝不可能在自己进献的东西里动手脚,这个简单的道理,皇后一定明白。那么除了她,就是傅常槿,皇后极有可能认为,是傅常槿为了陷害蒋曼姝,才在玉颜膏里下了药,致使皇后染病。我猜,皇后一定已经对整个荣国公府的信任跌至了冰点,更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去向他们开口了。”
即墨寒分析得极有道理,苏皓月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皇后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