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依然站不住脚,老吴能干什么缺德事还正好被庄栖抓住了把柄?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老吴人面兽心,想对庄栖图谋不轨,庄栖正好录下了音频……要真是这样,庄栖还能留在这儿,每天跟没事人一样上班,那心也是够大的。
猜来猜去,谁也没个靠谱说法,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要透露的意思,这事渐渐也就成了公司的未解之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离下班又近了一步。
还剩半小时。
又过去十分钟!
只剩最后的十分钟!!
办公室里充斥着躁动难安的因子,大家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收东西的收东西,只等时间一到,打卡走人。
一天没来的老吴就在这种氛围下,施施然走了进来,所有人在这一刻心如死灰,除了庄栖。
他早已在各路神经病的迫害下,练就出刀枪不入的神经,你来你的,并不影响我原本的计划和安排。
老吴没着急去他的办公室,停在桌与桌之间空出的走道上说:“你们下班别急着走,把卫生打扫干净。另外,明天有人要来公司视察,都给我提前一个小时到工作岗位!”
交代完,他这才上楼,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天,庄栖依旧是最后一个走的,老吴没在公司待多长时间,拿了一份文件,又匆匆离开。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庄栖一眼,这没什么稀奇,他每天都要看庄栖很多眼。
但是今天不同。
庄栖察觉到老吴的视线,余光扫了过去,发现老吴在看着他笑。
那并不是一个能给人带来愉快感受的笑容。
松弛的脸皮向上扯出一道道细纹,发黄的混浊眼球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只看得出,老吴很高兴,他是在为他自己感到高兴。
庄栖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成了一块即将要献出去的“和氏璧”,而老吴是在最后的一晚,对着他畅想日后加官晋爵的美好生活。
下了班,回到出租屋,庄栖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许久。
阮静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乖乖待在一旁,静静陪着他。
庄栖一个人想了很多,没什么规律,也没什么逻辑,思绪天南海北的发散着,远的想到了宇宙,想到了增熵,想到了人类还能存活多久,近的……邻居今天炖的肉好香啊。
最终,他轻轻叹了一声,手机不知在手里攥了多久,手指已经僵硬到没知觉了。
他按了下电源键,亮起的手机屏幕,倒映在他的镜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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