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非愕然看向她:“嗯?”
云回溪:“刘总?”
刘竟江抖了一下,闭上眼睛,再睁开后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
他后退一步,转身,面朝着栾非,深深地鞠了一躬,还大声喊道:“对不起!”
栾非:“???”
他看着这个九十度鞠躬的男人,只觉荒谬滑稽。
云回溪声音轻柔,言辞温和,却带着无尽气势,强压了过去。
“继续。”她道。
刘竟江没有起身,保持着这个姿势,快速且清晰地道着歉:“对不起栾非!我不该仗势欺人!不该想潜规则你!不该阻碍你的工作!很抱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栾非:“!!!”
他震惊地看向云回溪:“这!”
云回溪轻飘飘地:“刘总,我怎么听出来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儿啊?你是不是心不诚啊?”
刘竟江:“……”
栾非:“……”心不诚是什么鬼。
他要是能心诚,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好么!
刘竟江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脑袋充血,整个人丢尽了颜面。
他向来是盛气凌人的,所有人都捧着他的臭脚,有钱有权,他本来就站在人生终点。
可是现在,他被云回溪的身份压着。
所以他只能来这里,向这个连蚂蚁都算不上的栾非道歉。
眼一闭心一横,刘竟江放大了音量,再次道:“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龌龊!是我不要脸!”
他连着说了三分钟都没停,嘴皮子够溜的,词汇量也不错,竟然没有重复的内容。
栾非:“……”
脸上一言难尽,他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以这样的低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竟江实在忍不住了,他喘着气,扶着自己的腰站直,只觉得头晕眼花。
“你没必要原谅他,我让你过来,也不是原谅他的。”云回溪出声打断了室内的沉默。
她摆弄着新做的指甲,觉得美甲很费事,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很累赘。
“加害者从来不配得到受害者的原谅,受害者在这一方面永远不需要宽宏大度。”云回溪又道。
栾非安静地站在那里。
云回溪:“但他们必须要向受害者道歉赔偿,没有做了错事不受惩罚的道理。”
刘竟江立刻狗腿地道:“赔赔赔!一定一定!”
云回溪没理他,只是坐在那里,由下至上地望着栾非。
“另外,我还想向你证明一点,”她笑了起来,“我不止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他而欺负你的人,我还是不怕他的人。”
栾非:“……”
他想起来前几日自己跟云回溪短暂交谈时说的那几句话。
大爷的,好臊得慌。
你何止是不怕他,他怕你怕得要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