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白奕飞藏在心里多年了,只不过原来碍于面子,不能直接和白家撕破脸,所以一直没有说。
今天猛然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压抑已久的情感得到了宣泄。想到就是下一刻死掉,也算是值得了。
白乐明脸色极其难看,被自己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种情况与当众羞辱无异,也忍不住了,竟然不顾身份直接与儿子争辩起来。
“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早就饿死街头,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说话?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现在还狼心狗肺的都出这种事,真是枉为人,白白浪费了这张皮囊!”
宋铭忖度形势,想借着父子两个人争吵的时间动手,把人救下来。
却被洛安城伸手拦住,示意他不要冲动行事,之后的事情已经有了谋划,按部就班的照计划走就好。
白乐明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孩子,平时就将他当做陌生人看待,现在闯出了这样大的祸,再和白奕飞见面宛如仇人。
至于早就已经穷途末路的白奕飞,现在因为一无所有,没有退路,反而抛弃了平时的诸多顾虑,开始正面和父亲撕扯。
他就像是赌桌上的赌徒,倾家荡产之后开始变得疯魔了,“只是养活我,你就觉得是莫大的恩情了吗?这些与你给我的伤害比起来,不到万分之一。
如果不是当初你风流,生下了我这么个逆子,会有今天的报应吗?自己的错却要推到别人身上,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白奕飞对于这个父亲的脑回路,一向是不理解的。譬如从小到大的冷落,还有近乎于天差地别的待遇。
就像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却仍旧要费心抹去一样,就像是自己与他只是个污点,想要掩埋的污秽。
于是继续说道,“从小到大你待我怎样,又待大哥怎样,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你心里不会不知道吧!明明不把我当成你的儿子,现在又何苦这么气急败坏呢?这样的结果,你早该预料到了。”
白乐明听到他控诉,同样的气急败坏,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现在已经弄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尤其是在洛家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了,于是用手指着白奕飞说:
“从小你就心比天高,做过不少的错事。如果不是我打压你,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样的地步。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会收手呢,非要把白家闹的鸡犬不宁,你才罢休吗?”
“你喜欢名利,喜欢权力和金钱,从小时候就不加掩饰,完全就是一个见利忘义之徒。对你严加管束,被你当成了欺负苛待,现在越发的怨恨白家,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只是有一点,我曾经确实是把你当做儿子看待的,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出格的事,把我对你的信任摧毁时,咱们之间父子的感情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白乐明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无论私下里还是公众里,他从未坦诚过对这个儿子的看法。
现在说了出来,也许形势所迫,并不是真心所说。可是所说的却都是实话,不容作假。
如果说这些话让白奕飞情绪崩溃的临界点,那么身后同伴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走到了绝望无助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