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最温柔的抚慰</h1>
暴雨哗啦哗啦地冲刷着,快要将他低沉的嗓音淹没。
可她还是听到了。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那一瞬,江颖只感觉那一丝冰冷从心脏出发,蚀骨般传向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冻住再也化不开,他的手缓慢将她松开,她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腿部的剧痛已经顺着骨骼蔓延到全身,她狼狈地尝到了泥水的味道。
那个墨色挺拔的身影,优雅站起,在大雨之中伫立成一道魅惑的风景。
他的眉眼依旧魅惑逼人,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随着年月的增长而愈发成熟起来,宛如烙印般烙在人的心里不曾改变,他的手指缓缓垂在身侧,最终冷冽地扫她一眼,脚步一旋,缓步走向了车子。
——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代价’两个字怎么写。
江颖趴在地上颤动着,侧着的半张脸都陷入泥水中,猩红着眸子,眼睁睁看着他开车远走,而自己就置身在这样庞大的雨里什么都不能再做,像是在垂垂老去,也在垂垂等死。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手机向下翻着,通话还在继续,贴着的薄膜阻止了雨水的进去,一丝细微的响声还是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里面的人在喊什么,却再也听不清楚
整个房间的色调还是昏暗的,窗帘像是很久没有拉开过。
上官皓回来的時候雨已经小了一些,莫以诚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撑着黑色的大伞在门口等着,黑色制服的人跟在他后面,宛若在凝神等待他的归来一般。
可等莫以诚真正看到他从车上下来的模样,才真的目瞪口呆
——那个俊逸如天神般的男子,此刻浑身被淋得湿透,唯有深邃的眸子里是清亮逼人的,带着冷冽慑人的杀气,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仿佛不用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和车上淡淡的血腥味,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事回来。
莫以诚上前,眉头微蹙,将黑色的大伞遮挡在他头上。
“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他问道。
车门关上,上官皓眸色冷淡地看了一眼,抬脚往里面走,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道:“怎么样?”
莫以诚顿了顿,思考了两秒才开口回答:“她在里面,我们只送了东西进去其他的没做,但是也没看到她人影,好像是没吃没喝。”
上官皓挺拔的缓缓停在原地。一丝猩红,闪过他的眸子。
“我知道了。”他淡淡说了一句,朝着宅子继续走过去。
“还有其他很多事你不想知道吗?”莫以诚瞳孔收紧,紧跟上去趁着他还有耐心听之前把事情说完,“江懿德那边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几天后就开庭审理,现在你公司的电话已经被他打爆,估计他人也守在公司里面等你,还有其他的一批人应该在到处筹集资金,因为不想被银行和房产商一同起诉。你确定不帮?”
“帮什么?”他俊脸如常,眸色冷冽如冰。
莫以诚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闭嘴不言,接着转换话题:“警方那边也已经确定劳斯归来,想找人保护你的時候我拒绝了,不过他们肯定私底下也有部署。皓,我知道你在忙你自己的一些事,也许跟Anglia有关,可你别忘了劳斯是个什么人物,至少这几天,这样的情况别再发生了行么?——像你刚刚那样自己出去,没人知道你去哪儿,电话也打不通,我难道就在这里死等?你出点什么事不要紧,可你有老婆孩子吧?难道也都不要了?你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话早点说一声,我也懒得这么尽忠职守地天天替你操心”
莫以诚眉头微蹙,话说得有些严重。
他就是要这个男人听得进去才行。
果然,上官皓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莫以诚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却没想到只看见他俊逸的脸闪过一丝白,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再“砰”得一声关上。
门外,莫以诚紧握着黑色的大伞,心里闪过一丝颓败。
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啪啪”拍门:“喂我忘了跟你说还有文件你公司到底还管不管”
那一些需要紧急签署的文件,是来的時候那个小秘书死活要塞给他的,要他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弄到上官皓的签名,不然这些项目都必须因为各种原因而停工修正,损失巨大。
莫以诚简直气得想跳河。
铁青着脸理顺了情绪,他冷冷吩咐身边的人:“拿笔”
保镖愣了愣,用表情提出疑问。
“我叫你拿笔”莫以诚切齿说了一句。
保镖赶忙将随身带的签字笔掏出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