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珠看出程芸珠的担心,劝慰的说道,“别担心,姐姐没事,这伤是我给我婆婆珠红糖水的时候不小心烫伤去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
“王家没有下人吗?要姐姐亲自去熬?”
“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以后嫁了人就知道了,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做人家的媳妇不像是在家里做女儿,可以随心所欲,总要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婆婆不高兴,婆婆喜欢你,日子自然好过,可是不喜欢你……,你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总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不是?”程含珠仔细的解释道,随即拍了拍程芸珠的头,“今天,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可要高高兴兴的。”
程芸珠无奈点头,跟着程含珠出了门,脑子却想着怎么帮着姐姐,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全无主意。
这一桌饭菜很是丰盛,贺氏厨艺不俗,很多家常菜到她手上又会变出别样的味道来,她指着桌上一道豆腐菜说道,“这是炆思豆腐,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快尝尝,是不是还是原来的味道?”
程含珠看着母亲期待的神情,夹了一块豆腐入口,那股鲜嫩味道一下子就在味蕾上扩张开来,她忍不住红了眼圈,多少年了,一直都在想这个味道,原来不过家中最寻常吃的东西,出嫁后却是像珍馐美味一样难得吃上一回。
程瀚池看着程含珠红了眼圈,忍不住问道,“姐,你吃个豆腐怎么就要哭的样子?难道你婆家都不让你吃豆腐?”
贺氏听了却是当真一般的说道,“含珠,是不是真的?”
程含珠本来伤感的神情忽然就烟消云散,忍不住笑着说道,“娘,你不要听瀚池瞎讲,怎么会连豆腐都吃不成,我就是想娘你做的这个味道了。”
贺氏听了很是开心,“那我多做一份,你带回去吃。”说完便是起身一阵风似的去了厨房。
程瀚池带着几分酸溜溜的语态说道,“娘现在最疼大姐了,连我这个儿子都没有这待遇。”
程芸珠好笑的拍了拍程瀚池的脑袋,“吃你的饭吧,这么大了,还会吃醋。”
程含珠却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只是笑过却满目的伤感,这样和睦的日子,不过转眼间就成为了过往,等回到家里,还得对着横眉冷竖的婆婆和冷言冷语的妯娌。
待送走程含珠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程含珠握着程芸珠的手,把一个描漆的盒子递了过来,她笑着说道,“这是姐姐的给你添妆的,你就收着。”
程芸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赤金掐丝镶嵌绿碧玺的龙凤手镯,看着就做工精致,价值不菲,是不俗的珍品,“姐姐,这是?”
程含珠*惜的抚摸了下手镯的缕空雕文,“这本来是爹爹准备给你做嫁妆的,后来我出嫁的时候娘却给了我,我一直留着,准备你出嫁的时候还给你。”这手镯是去世的原城南侯夫人的心*之物,她去世后自然留给了前城南侯世子程祁驲,而程祁驲最是疼*这个和他时分相像的小女儿,不仅给定下了婚事,还给她留了这首饰作为嫁妆。
程芸珠知道当时姐姐出嫁的时候,嫁妆勉强才能凑齐,母亲拿出这首饰出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倒是没有怪过,可是何曾想,这手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程含珠笑着摸了摸程芸珠,“这是父亲的心意,你一定要留着。”
程芸珠颤颤抖抖的接过,回过头看了眼贺氏,见她正盯着那首饰发呆,眼中已经满是泪痕,知道这是又想起了逝去的父亲,她心中百感交集,只能默然点头,“姐,我知道了。”
雪落在地上,慢慢的将路装饰的白茫茫一片,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程芸珠抿嘴不语。
一转眼,秋风徐徐,很就到了程芸珠出嫁的日子,程家都已经准备了好,出嫁头一天晚上,贺氏陪着程芸珠躺在了一起,两个母女挨着说着悄悄话。
贺氏不放心的反复叮咛道,“你一定要顺着你婆婆,无论她说什么,就算是错的,也不要顶撞,要知道女人有个不孝的名声,她就很难在婆家立足了……,还有,闵公子体弱,你要多劝着歇息,平时多给他补一补……”贺氏唠唠叨叨的说了不下一晚上话,程芸珠刚开始还能听着,到了后面就有点晕晕乎乎的,睡着了,当然对于贺氏的很多话她都不以为然,只是这会儿却不想反驳,这只是母亲担心女儿的心意而已,对于嫁入闵家之后的生活,她自有打算,至于家里的生计,这半年来她已经把笔墨铺子交给程瀚池来打理,他也做的有模有样,总算不用她担心了。
贺氏看着程芸珠直接睡了过去,好笑的摇头,把女儿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就好像刚出生的那会儿一样,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程芸珠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洗漱沐浴,还有上妆,穿喜服……,等着闵墨尘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迎亲。
闵墨尘容貌清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犹如清风拂面一般,让人看了一眼便是赞叹不已,甚至有人说就是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贺氏听了赞扬,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很是高兴地样子,等着闵墨尘进来,便和程芸珠一起拜别了母亲。
贺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含泪说道,“你以后要孝敬公婆,不可任性。”说着说着便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程芸珠强忍着泪水,抬眼看了眼贺氏,像是要把她当的容貌记住,点头说道,“女儿记下了。”
最后程芸珠由弟弟程瀚池背着上了花轿。
随着震天响一般的喜炮声想起,轿子被抬了起来,程芸珠盖着大红色的喜盖,低头看着自己裙袍上绣的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忽然就觉得难过不行,以后再见到母亲和弟弟,又是什么时候呢?
就在程芸珠低头想心事的时候,忽然就被身后有点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她忍住惊慌的心绪,慢慢的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程芸珠忍不住想要惊呼出生,却被对方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如果你想这婚事就这样砸了,就喊吧。”
程芸珠眼睛快冒出火来,见对方放开自己,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36出阁(中)
程芸珠的心慢慢的下沉,她慢慢的拉下自己头上的红盖头,等着那盖头握在手上,捏出褶皱来才问道,“舒世子,躲进我的花轿里来是何意?”
舒瑾楠打量着眼前的程芸珠,有片刻的恍然,凤冠霞帔,唇红齿白恰到好处的妆容,更加增添了几分美意,让本就秀丽的程芸珠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看了一样就想……,努力的握在手中。
轿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里面却是静悄悄的,直到程芸珠问了第二遍才拉回舒瑾楠的视线,他把目光定格在程芸珠的眼睛里,那眼眸中似乎有光明在跳动,他说,“来干什么?不是很明显,我总不能等你嫁入闵家之后再去讨债?那时候你毕竟人妇。”
程芸珠银牙暗咬,好一会儿才说道,“能不能就这样算了?”说道这里,程芸珠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舒瑾楠,“舒世子,只要你肯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当牛当马来报答你。”
舒瑾楠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却炯炯的望着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程芸珠心中无限凄凉,却还是忍不住更呀的说道,“舒世子,今天可是我嫁为人妇的日子,您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就当积德做好事?”
舒瑾楠眼神深沉,好一会儿才开口,虽然声音有些嘶哑,说出的话却是可以让程芸珠从天堂陨落地狱,他说,“快点吧,时辰不多了,你也不想从花轿里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吧?”
程芸珠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僵硬好一会儿,如果可能她真的有种立即跳崖死掉的想法……,这样屈辱的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舒瑾楠似乎看到程芸珠眼中熄灭的希望,他装作没有看见,伸手摸到了程芸珠艳红的喜服衣襟上,一颗一颗的剥开盘扣,很快红色的喜服掉落下去,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中衣之后是艳红的肚兜……
洁白的臂膀像是藕节一样,令人垂涎欲滴,更不要说鼓起的肚兜……,舒瑾楠口干舌燥,忍不住低头就吻在了程芸珠的圆润可*的肩膀上,他吻极尽的温柔,先是轻柔的啄吻,然后是轻轻的舔着。
花轿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闷,只能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忽然,舒瑾楠冷声说道,“不要寻死,你想你个新嫁娘死在花轿里,别人会怎么说你?你母亲呢?”
程芸珠放开了咬着舌头的牙齿,哽咽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们侯府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
舒瑾楠看着程芸珠滚落在脸上的泪珠,忍不住卷子袖子轻轻的擦了擦,“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们约定了交易,那就需要银货两讫,即使你是女子,也不能言而无信吧?还有……,别哭了,哭花了妆,是打算被人认出来吗?”
程芸珠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犹如滴入无底洞的冰窟一样,那样那样的冷。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舒瑾楠脱了自己的外罩,伸手隔着肚兜握住了程芸珠的胸芯,那沉甸甸的重量,比起一年前要丰盈很多,想起曾经让他留恋不已的味道,忍不住心中意动了起来,伸手捏住那肉团,软绵绵的,很是舒爽。
随着舒瑾楠的动作,程芸珠感觉隐藏在体内的某种已经遗忘的渴望蠢蠢欲动了起来,她索性闭上了眼睛,既然避免不了就接受吧,就像舒瑾楠说的,当初自己哭着求他的时候,不也想过即使让她死也愿意,只要能交换出弟弟的安全,何况她现在不仅没死,还好好的活着不是?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不过一会儿,却是满脸的泪痕。
舒瑾楠的动作停了下来,愣了那么一会儿,动作温柔的用大拇指擦了擦程芸珠的眼泪,“哭完了吗?那就继续吧。”
程芸珠咬牙不语,花轿内又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