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握着手机，阖眸揉了揉眉心，看来是他刚起床用错叙述方式。
他换种说法，“沐光电子供应国家的光刻机不如我们公司生产。”
白草瞬间明了，心情激动道，“这么快就要和沐光抢生意了吗？你好快啊。”
“……”这不是他想要的。
秦晏轻咳一声，“不用抢，已经是了。”尾音情不自禁上扬。
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手机传来的呼喊声，“何老师我在这！”
话同样传入秦晏耳中，内心隐隐有种预感。
“秦晏我要忙了，空了再说。”
“……”
白草利索地挂断电话，下车直奔何老师身边，视线观察发现只一个人。
“老师，指导员还没到吗？”
“见你之前电话刚打来，说是没几分钟就到。”
白草激动停下脚步，挥手让车子赶紧进去，“我们一起等。”
垫着脚，伸出头，白草道路上来回横走，度秒如年中总算看到行驶来的陌生车辆，兴奋地回到何老师身边，努力让自己看着稳重靠谱一点。
车缓缓停下，一个看起来有五十的女人走下来，利索的短发用黑色发夹别在耳后，一笑眼角堆起皱纹。
“白草？”
白草讶异是个女指导员，尽管她那个时代女性也能定期半边天，要说有学问大多数还是男的。
不为别的，单单女孩子打小就上学这一点，已经卡死大多数人。
“我是！”白草很开心，指导员的笑容亲和力满分，她看着就喜欢。
“我叫周采苓，接下来几天将实地考察一下情况，再决定要合作试点的项目。”
“那我们直接开始，正好现在地里要给瓜菜施肥，指导员帮忙看看。”白草半点也不客气。
邵美玉跟在边上有点着急，哪有一到就让人下地的。
偏偏周采苓好感度直线上升，她喜欢直接的女孩。
在礼仪大国中，来客招待是一种礼节，可对工作来说就是耽误时间。
何开奇见两人认识根本不需要他在中间缓和，见缝插针地找个借口溜走。
白草带人直接进入三号大棚，“周指导员，就是这一片。”
各个区域的瓜苗已经定植入坑，如今苗叶舒展，有些茁壮的已经开始吐丝，白草瞧见都很惊讶，她都还没施肥呢。
周采苓走在小道上，时不时蹲下观察，“照顾的很好，看得出来肥料有按照严格比例搭配。”
白草皱了皱小鼻子，“还没来得及施肥。”
“？”
“这么大的瓜苗，基本是定植数日后施过肥才能见到的。”
“开荒的肥料算吗？”当初二遍翻新为给土地追肥上过料。
周采苓听到这话，惊讶地蹲下，手捏起一些碎土捻了捻，视线扫过大棚内，和农村那些栽种许久的熟田没半分区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乖的土地。”
一时之间，周采苓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不用再追肥，瓜苗吸收很好肥料给多了反倒不好，就是得注意一下搭架的时间，等开花时，也要筛选一遍。”
白草听到的都一一记下来，见周指导员说不需要再追肥，就领着她往外走了走。
“要不是人手不够，我想将这一片都用来开荒种菜。”
周采苓顺着她手看过去，春天万物复苏，密密麻麻地各种野草挤在一起，地皮什么颜色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全部？”
“对，每样都种一些，最好能供应一年四季，这样店里面就不会再出现现在这种一直缺货的现象。”
“要不要尝试一下无土栽培？”
周采苓来之前了解过白草的情况，知道她不差钱，只当开店是调节。
“无土栽培技术现在已经成熟，将由自己控制温度、湿度、以及作物需要的营养。”
白草突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满脑袋的疑问，“真要能控制这些，那不是成神了。”
她后知后觉想到别墅那边的花室，当初小邵姐好像也说过可以自动调节，但是……
“这样种得要多少钱呀？”
“不是很多。”周采苓耐心讲述，“首先是根据种植的农作物需要，用高浓度的化学试剂配比营养液。”
“不能直接用肥料吗？”
“市面上很多肥料中杂质太多，很容易影响养分吸收，可能就用的时候有效，不用就没效。”
白草点点头表示理解，笑容却浅了点，连带着眉头也蹙在一起。
周采苓走在荒地上，边观察边继续说：“再选择抗腐蚀性强的材料做成培养槽装营养液，营养液的分配系统、循环系统、监控系统，算上大棚，一亩地也就投资十来万。”
“？！！”
多少钱？
白草瞬间眼睛直了，小手摇的比风扇还快，“周指导员，算了算了。”
这系统那系统全装上她还是种菜吗？
那完全是养一群祖宗。
第48章农家有机肥第二更
周采苓被拒绝还有点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白草也没瞒着，“这也太贵了！”
“贵？”
“昂，我做生意目的是为赚钱,如果真的引进这么一大堆机器，我就赚不到钱了吧。”
周采苓盯着白草多看两眼,默默摆正自己的心态。
“抱歉,是我想歪了。”
她先入为主，甚至今天来带着特殊的目的,就更觉得指导什么都是借口。
“按照你的意思，是需要提高作物产量是吗？”
“对,我的小店已经满打满算两个月没开张。”
之前白草挺慌的，不过现在冷链租出去，每天都有外快进账,倒是轻松不少。
周采苓回头，“你生活富足，为什么还要去卖菜？”
她回忆起菜市场那种嘈杂凌乱的环境,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富太太去的。
“赚钱啊。”白草伸出四根手指,“现在加上我，我得养四个人呢。”
她自己一个,小邵姐一个，秦晏一个,再多一个即将要支付工资的钱多,她压力很大的。
“农用机太大型,开不进来就得人干。”
之前小邵姐提议农用机器时,她就是拿太大当借口，实则是机器太贵了，现在又不像是在生产队,大队分到一个农机，全生产队的人家都能轮流用。
她自己买来，开荒就那一次，之后天冷上大棚机器又开不进去。
偏偏真用机器，开荒耕地是一种，播种种植是一种，施肥打药是一种，收割清理又是一种。
买不起啊。
白草每每想到，都忍不住叹气。
周采苓听到，抛开外界因素，针对种地的成本和利润，她思索片刻。
“最近在无土栽培的技术上研发出一种新模式……”
白草听一半就将头摇成拨浪鼓，“那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开荒吧。”
“……是种便民模式，利用一些粪便、树叶、杂草、厨余等农家有机肥做原料，培养瓜菜，这种投入成本比土栽还要低。”
白草回想起在农村里，她们也尝试过秸秆粪便什么的去种菜，可都没脱离过土，就这还长的参差不齐呢，她无法想象没土可怎么长。
她直接将自己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是，早些年无土栽培被提出时，这种方法就被实验过，因为使用农家有机肥没办法精准控制给到蔬菜的营养成分，导致营养失衡。”
“对！”
“这些问题，近些年已经研究出改善的方法，最重要的一点，近些年垃圾污染严重，在能解决部分污染的情况下，能大规模生产化的种植出质量好，产量足的瓜果蔬菜，实用性是不是比土栽要强得多。”
白草不爱听大段大段的话，“周指导员，既然效果这么好，趁着你在这些天我们直接试试吧。”
……
说干就干。
白草仔细询问过哪些东西能做肥料，她上山将被雪盖了整个冬天，已经沤烂的树叶整了一麻袋回来。
谷雨结束，山坡上的蛇蒿草已经变老也被她征用来实验，至于粪便，前段日子清理猪圈倒是攒了一部分。
味道有点冲，制作的地点最后选择在猪圈旁边的空地上。
周采苓倒是没想到她要亲自上手，“这些一体化的机器，如今都有成品。”
“害，不着急。”白草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总要试试行不行。”
她为此还自费买个胳膊长的铡刀来切草，“周指导员，你看是你切还是我切？”
铡刀是手工的，需要一个人站着握刀，剩下一个坐在铡刀一侧，将草根树叶扎捆一点点的送到铡刀下切碎。
“我来切吧，这是个力气活，我力气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