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他们搬得也辛苦,他便发发善心帮忙吧。
他抬手抹去头上的热汗,把袖子卷得更高,过去抬起一箱器材问道:“请问,搬到哪里?”
“前方直走两百米,左转,进入贵宾厅,你走得快,就先把东西放那里,等我们过去再说。”那人指着前方说。
柳景点了点头,迈开大步先行离开。
他进来前听熟人说,今天下午杂志社要专访贵客,是他们请了很多次才请到的重量级人物。
这个杂志社专做企业志,专门帮企业打广告,推行企业文化,宣传企业产品,他从不关注企业这块领域,所以对杂志请来的贵宾也没兴趣。
进入贵宾厅,把那箱器材放好,他就匆匆离开了。发发善心还行,他可不想再被别人人颐指气使。
如果从原路回去,肯定被逮住做苦力活,找找另一条出口吧。
只是这里还真黑,就开了一盏暗黄的灯,出口处也没标识。
他摸黑乱走,不知不觉穿进一个走廊,向着前方走去。
有光?他加快速度走去。
天,是贵宾休息室,他走错地方了。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前方的出口和身后的路,斟酌一会,决定硬着头皮走过休息室,朝出口去。
快步走过休息室大敞的门,室内突然响起一道醇洌的男声:“回来。”
柳景一怵,心虚地想加快速度离开,却听室内男子用更高的声音道:“回来!”
柳景一愣,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该不会是……
“连渐……先生?”柳景奔回休息室,看到了他意料不到的人。难道说,杂志请的专访嘉宾就是连渐?可他不是回帝都了么?
连渐正坐在对门的软沙发上,与高秘书商谈,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扶手,衬衫衣口扯开,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胸前,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上,一手执烟撑着额头,看起来很疲惫。
见到柳景,连渐也很惊讶:“是你?”
看到男神,柳景一阵窃喜,又看到没有杂质社的人在场,松了口气,他就怕被杂志社发现,扣他报酬。
“呃……”柳景心里虽然高兴,但没明显地表现出来,目光漂移,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刚才不是你喊我回来么?”
连渐一愣,看了眼垂头的高秘书,刚才他喊的是高秘书,没想到,竟把他感兴趣的人喊了过来。
连渐目中闪过一丝有趣,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掐灭了烟,拿开外套,用下巴示意身边的空位:“坐。”
柳景忙了那么久,倒是累得挺想坐的,可是看自己满头大汗,衣服也因搬东西脏兮兮的,他就打消了念头,摇手后退:“不了,我一身臭汗,站着就好。”
“啰嗦。”连渐一用力,把柳景拉到自己旁边坐了。
淡淡的香味沁入鼻中,熏得人心醉。柳景的臀部就跟碰到烙铁似的,立马弹了起来,红着脸道:“谢谢,我还是站着好了,刚才坐久了。”
连渐挑眉看他脸上的热汗:“坐久会出那么多汗?”
“呃……”柳景目光闪躲,找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那里空调坏了。”
连渐无视他拙劣的借口,从上衣袋掏出一条手绢:“擦汗。”
“谢谢不用,”柳景不想又多洗一条手绢,“我自己有。”说完,从裤带里掏出一条手绢,往脸上随意抹了几下。
“这条手绢……”
柳景一滞,迎着连渐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到手里汗嗒嗒的手绢,糟了,这不是当初连渐给他擦鼻水的手绢么?自从洗干净后,他就一直放身上用,现在却被正主看到,正主会怎么想?一条那么脏的手绢,你还回收使用,真恶心?
“咳咳,那天使用了您的手绢后,我觉得这手绢手感不错,就另外买了一条,您放心,不是您当初借给我的那条。”柳景笑眯眯地扯谎。
“看来你最近赚了不少钱。”连渐眼底闪烁戏谑的笑意。
柳景:“???”
“这条手绢价值6666元,因为材质与印花特殊,全国仅有十条。”
柳景:“!!!”
他可以把刚才的话吞回去么,可以么!
“其实,我这条是……”柳景吞了口唾沫,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高仿的……”
☆、第六章 ·合影
“是么,”连渐饶有兴致地说,“真厉害,连我的产品都仿得那么像。”
“对不起!”柳景一惊,背上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这条就是当初您借给我的手绢,我洗干净后舍不得丢,就偷偷留下使用了。对不起,我应该物归原主的!”说着,把那条手绢伸向连渐,顿了一顿,又臊红了脸收回来,“我……我马上去洗干净了还给你!”
“回来!”连渐叫住要跑的柳景,示意他坐下,“手绢送你了。”
“可……”
“送你了!”连渐没耐心地重复道。
“呃……谢谢。”柳景尴尬地收起手绢,只拿半边臀部坐在沙发边上,跟块木头似的,僵直着背一动也不动。
“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很可怕?”连渐不悦地皱起眉头,一顿,看到烟灰缸里的烟头,悟了,“抱歉,忘了你鼻炎,我身上有烟味。”说着,他就要坐到旁边的沙发去。
“不是,”柳景解释,“不关您的事,是我一身臭汗,不敢靠近您。”
其实柳景虽然不怎么打扮,却很注重仪表,身上会擦香体露,保持清爽的味道。当然,他本身就没体臭,味道也不熏人。不过,毕竟是在男神面前,以防万一还是别靠太近的好。
“坐着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连渐有点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