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忘记。”桀骜的男人嗤笑的勾起嘴角,踩着人字拖,撂下满堂的宾客,我行我素的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权二。”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
林徽因快步走过去,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自动停了下来,隐忍的抬起下巴,“韩小野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事情闹到这地步,你还不肯放手?”
背对着她的人侧过脸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这个不值得说吗?”
“嗤。”
权容莲勾了下嘴角,转头继续往前走。刚走了几步,林徽因就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似乎忍无可忍了,“我们谈谈。”
“让开。”
“权二!”
“爷让你让开。”
拒不配合,漫不经心。
林徽因握紧了拳头,小拇指的地方凹凸不平,捏紧的时候,那种凹凸感越发明显。她心脏一窒,微微抬起下颌,仿佛高傲的孔雀,一字一句的质问,“你以为你深情不悔,以为你是为了爱情执迷不悟吗?错!你不是!傅止言说的对,你赢不了他,不止是手段上赢不了,在韩小野上你也赢不了!”
四周的空气有点冷。
林徽因却不管不顾,把积压了三年的情绪通通爆发,“因为你不爱韩小野,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权容莲桃花眸子缩成针尖麦芒,他对上林徽因的视线,玫瑰色的薄唇带着嘲讽,“那什么叫爱?”
如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踩碎了,也放不下一个女人,那都不叫爱,爱又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告诉我,爱是成全,是无私的奉献对吧?”他顿了顿,嗤笑,“狗屁!”
“三年前,你逼着韩小野朝着你心口开枪的时候,你在意过她的立场吗?三年后的今天,你拖着她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你又考虑过她的立场吗?”
“……”
林徽因盯着他风云变幻的眼睛,继续说,“我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你喜欢飙车。她每次搭你车的时候,你有减速过吗?”
仿佛看透了答案,她再质问了句,“换个更简单的,你注意过她戴没戴好安全带吗?”
“我不会让她受伤。”权容莲硬邦邦的开口。
“我知道,如果出车祸,你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哪怕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不会吭一声。”林徽因静静的陈述事实,“但傅止言一定注意了。他连盛怒之下和你动手,第一个动作也是先遮住了韩小野的眼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你没有。所以,你注定要输。”
心脏仿佛被人重重击打了一拳,权容莲绷紧了俊脸,面无表情,“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说爷不爱?”
“对,因为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你肆无忌惮,是因为你喜欢。你忘不了,是因为你很喜欢,不是爱。”林徽因苦涩,“我告诉你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是你可以因为得不到韩小野所以把洛可可留在身边做替身,而爱是……”
她抬起头,嗤之以鼻,“是我们三年前明明已经闹崩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却对过往只字不提。权二,我承认我爱你,我承认我到如今还嫉妒韩小野。但我会伤害她,却从不会伤害你。哪怕只是精神上的伤害,我也不会。你懂了吗?”
把自己隐秘的,结痂了的伤口挖开,鲜血淋漓的只为让一个男人看清楚他的感情,何其可笑。
林徽因踩着高跟鞋,干练之极的别开眼,“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觉得亏欠或者对我有什么改观。我说这些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你做最后的忠告。就跟当初你在c军区的军演大厅里,也忠告过我小心傅止言一样。”
她抬了下眉梢,冷静的开口,“还有,不管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我希望看在我配合的演了三年的份上,不要因为私人感情影响我们两家的交情。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不打扰了。”
她踩着高跟鞋,女王一般的话落就转身,没有丝毫的停顿,干净决绝,好像是要和过去彻底的断绝开来。
“徽因。”
一直站在那里似乎陷入沉思的男人突然开口,还是沙哑迷离的烟嗓,却比之前多了一分沉淀。
林徽因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不是不肯放手,是放不了手。如果能放手,哪怕是拿斧子把手砍了,爷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放不下,忘不了,做不到。我不知道什么放肆,什么是克制。我就知道,人和动物是一样的,所有的情感来源于希望繁殖交-配。如果我只想和那一个人做彼此占有的事,不管是爱还是喜欢,都无所谓了。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还有,今天非要带她来这里,不是没有考虑过她的情绪,是因为想了很久。”
桀骜的男人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低头看了眼,丢进了花园的草丛。
既然放不了烟火,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他绷直了背脊,迈开大长腿,孤傲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