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讲台前,微微颔首朝下面黑压压地记者望了一眼。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似乎又老了不少,但这次再没有人会同情他。
他先是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于这起事件,我表示十分地抱歉。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没有约束好我的公司层,让这种事件发生,我感到十分愧疚。”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台下的记者打断:“原总,难道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您根本不知情是吗?”
这样大的一件事,如果没有原政清的首肯,下面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胆子去做?难道原政清今天来这一手,又要金蝉脱壳将自己的罪过推脱给他人吗?只是同样的招数用第一次还可以,但接连几次地用就是把别人当成傻子了。
不过显然原政清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还未等他说话,原氏集团负责原料生产的经理就冲了出来。声泪俱下地做了足足半个钟头的忏悔,在忏悔中他将移动舱燃油事件的责任完全揽了下来,称自己为了牟取私利,才利用手中职权将普通燃油充当移动舱用燃油,而对此原政清是完全不知情的。希望民众可以接受自己的忏悔,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等经理将这些忏悔全部讲完,原政清才又接过话筒。他先是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表示这件事件自己要承担全部的责任,又明确表示会对已经产生的损失进行赔偿,最后还发出声明,表示自己公司将退出燃油市场,不再经营一切有关燃油的生意,并且自己也将会辞去燃油安全名誉主席的头衔。
他的表情连同话语都十分诚恳,虽然底下的人也知道这不过就是在做戏罢了,但他们收了原政清的钱,还是会绘声绘色地将这场演出刊登到明天的报纸上。
原氏因为燃油事件连这块的生意都拱手让人了,损失不可谓不大,只是如果放弃这部分生意可以挽救他伤痕累累的名誉,还是值得的。
原政清见时候差不多了,准备进行总结陈词。忽然间大厅的大门猛地被推开,随即一个身材修长容貌清俊的男人在出现在大门口。
原政清整个人一僵:原陆时?
☆.第99章 打脸
记者们对于原陆时的突然到来显然都毫无准备,纷纷表情迷惘地朝他的方向张望。原陆时为人十分低调,最受人瞩目的身份也不过是傅司柏的未婚夫,但因为两人连正式的典礼都没有举办,所以在场的记者很多都不认识他,只是面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原政清见原陆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妥,他这个时候出现显然不仅仅是来看热闹的。原陆时这个人心机有多重他是知道的,当初原明俊是怎么被他送进监狱的,他还历历在目。今天是自己十分重要的翻盘机会,绝对不能让原陆时给搅合了。
于是他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原陆时身上的时候,立刻暗示身边的助理去将他处理掉。助理接到他的暗示,立刻快步走到演讲台下,对安保组长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就有会场的安保人员以没有邀请函为名想要将原陆时请出会场。
然而还未等那些安保人员走到原陆时面前,就有一行穿着正装,身材高大的保镖上前进行拦截。那些保镖显然全都受过十分专业的训练,安保人员根本没办法近原陆时的身。
原陆时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见随行的保镖将上前而来的安保人员控制住后,才被簇拥着朝原政清的方向走去。
原政清眼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却没有办法阻止。只是几十年在商界沉浮的磨练,促使他脸上依旧保持着一丝不变的表情。
原陆时站在门口,带着一点考究的神色看着他。
原政清这时候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不定中恢复过来,他打量着原陆时,以一种不失礼貌的语气,低沉开口道:“虽然我是你的长辈,但如果你没有邀请函,抱歉,还是请离开会场。”
原陆时面带微笑地看着原政清道:“原总,我想知道今天是关于什么的一场澄清会?”
原陆时甚至连‘叔叔’也没有叫,直接称呼原政清为‘原总’,这让清楚两人关系的一些人不禁有些汗颜。原政清内心当然希望自己连这个侄子都从来没有过,所以对方称呼他原总,他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这样称呼自己,显然就是不给他面子了。于是他的语气也生硬起来:“因为关于移动舱燃料问题存在一些误会,所以特地召开的今天的澄清会。”
原陆时笑了笑:“你说是关于移动舱燃油问题的,澄清的对象也应该是消费者吧?”
原政清皱了皱眉:“是。”
“既然今天的澄清会是面向消费者的,那么最有权利参加这场澄清会的应该也是消费者吧?”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购买的移动舱使用的正是贵公司的燃料,难道我没有资格来参加今天的澄清会吗?”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原政清连一句也反驳不回去。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既然是关于燃油的澄清会,面向的自然是使用燃油的消费者,所以最应该出席澄清会的不就是购买移动舱燃油的消费者吗?只是他如果承认如此,原陆时就有了留下的理由;但他如果拒绝,别人就会质疑,难道他的这场澄清会并不是真的为了消费者,而不过是召集一群记者来进行公关吗?
原政清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只好招了招手,拦截原陆时的安保人员尴尬地顿了一会儿,只能退到一旁,而原陆时则步履优雅地朝大厅内走去,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