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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一发而动全身,动的是理,同时动的,更是利。
选择彻底袖手旁观后,曼招弟想,自己这种行为算是帮凶之举吗?温萍看着还有好几年才退休,换句话说,不仅是这一届的高二一班,下一届的高二一班,下下一届的高二一班,甚至未来数届,都有可能重复发生今天的事。
她抿了一下唇,打开群组聊天记录,看了很久。
但最终,还是退出了高二一班的家长群,也删掉了温萍的微信号。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整个午休,曼招弟都是心不在焉的,眼前的历史卷子早已做不下去。不过幸好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她脚伤不用上课,留在了教室。
炎热夏日,尤其是南方湿热的天气,潮潮闷闷的让人格外难受。曼招弟坐在班级最角落的位置,不靠窗,而教室装的是楼顶扇,虽然能转动送风,但风力不足,几乎吹不到她的座位,实在是热得厉害。
热汗粘腻,曼招弟用湿巾擦了一下脸和脖子,想让自己提起精神,可惜无用,困意上涌,她乏得连连打哈欠,泪花都出来了。
渐渐地,那一双眼皮子重得快撑不住了,再看卷子上的abcd选项,全变成了会飞的黑点点。昨晚一夜没睡,再是铁打的曼招弟也撑不住,拿出两本教科书垫在手臂下,趴在桌子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
曼招弟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发现班上已有不少同学回教室了。
“喂,曼招弟。”
曼招弟揉了一下睡得有些难受的肩膀,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旺旺雪饼的声音。
这块饼真是阴魂不散。
曼招弟没理会,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根香蕉。
哪儿来的笨奶奶?
曼招弟疑惑,原还以为是旺旺雪饼给她的,却看到香蕉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醒了就吃吧,下午茶’
字写得非常好看,没有留名,可没由来觉得这是罗盈春给她的。
曼招弟睡饱心情大好,便剥了香蕉皮,咬了一口。
果肉香甜,熟得正好。
“喂,我喊你,你听不到啊?理一下我行不行。”王雪娟见着曼招弟顾着吃蕉不理自己,开始咋呼了,一屁股坐在曼招弟前桌的课椅上,气鼓鼓地瞪眼。
曼招弟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这句话要是换成了屎尿屁代言人旺旺雪饼,估计会变成‘有屁快放’。
然而,‘有话直说’和‘有屁快放’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是最有难度的,尤其说的还是不轻易能讲出口的事,旺旺雪饼支吾了老半天,学校铃响了,还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曼招弟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憋屁了。
“上课了,你快走吧。”曼招弟眼睛盯着桌上的卷子,头也不抬地赶人。
“没上课,这是下课铃。”旺旺雪饼郁闷,“体育课我们提前回来了。”
曼招弟继续做题,没应声也没再催旺旺雪饼走,满心满眼都是西周分封制。
饼子郁闷够了,在诡异的沉漠中开口了,“昨晚,我问我爸妈了。”
曼招弟掀起眼皮,不置一词。
其实多少能猜到旺旺雪饼会这样做,这块饼怎么看都是人云亦云,没啥脑子和主见的那一类,被自己这么一怂恿,不主动问才怪。
王雪娟见曼招弟脸无表情,连半分惊讶也没有,一时不知该作什么反应了,只能继续说道,“他们说,不是我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
曼招弟抬起头,头一回对故事的后续产生浓厚兴趣。
王雪娟在曼招弟探究的目光中,添了几分尴尬神色,“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爸妈没说,他们只说了,不是罗盈春的错。其它的,我问不出来。”
笃定变成更笃定,那就够了。
曼招弟心想,黄土之上,还是有正常人的。
然而同样的,黄土之上,也有‘不正常’的人。
‘不正常’的人出现了,温萍喜气满脸地走进教室。
曼招弟只看了她一眼,便飞快地别过脸,生怕多看一眼,眼角膜会变薄,白内障会加深,一步跃升直接变瞎。
这可是她头一回对自己的老师这么厌恶。
她心知肚明自己是怎么样的‘货色’,代入老师的角色,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仗着点小聪明自视过高,遇到丁大点的事就这不爽那不爽,顶撞老师大言不惭,除了好成绩,和把人气得飞黄腾达的本领,一无是处。
但她绝不会主动惹是生非,给老师们的工作制造麻烦障碍。老师这份职业,和救死扶伤的医生一样,被赋予了某种深远且严肃的定义,往重了说是教书育人启蒙开荒,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份工作,养家糊口才是本质。
谁闲着没事会翻一翻别人的饭碗?
可像温萍这样,养家糊口之余,还顺道添肉加
', ' ')('菜,发一路‘横财’的,她都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师生师生,把‘生’当人的同时,师,也得要做个人。
可现在,师成屠户,专屠名为‘生’的牲口,真比买卖还让人不齿。
正想着,陈婷走到教室后头来,捧起地上的那束玫瑰花送给温萍,声音甜甜道:“温老师,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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